第一节刻简问心

晨露凝在紫竹简上，盖聂的刻刀悬在捭阖二字上方。鬼谷洞窟的岩壁渗出水珠，将昨日刻下的见众生皆伤晕成泪痕。

纵横者，言为心声。鬼谷子藤杖点向卫庄，今日试炼，用横剑术说服你师兄。

卫庄抛玩着淬毒木镖——那是用雷击木削成的试炼器。少年忽然甩出三枚木镖钉入岩缝，镖尾系着的麻绳赫然组成杀字：百越流民暴动，老头子让我们用木简献策。

盖聂的竹简刻痕深了一分。共感能力让他听见竹纤维断裂的细响，就像昨夜卫庄捏碎药碗时，掌心被瓷片割裂的动静。

第二节木谏争锋

午时的演武场堆满各国木牍。

卫庄的横剑策刻在百年铁桦木上，字迹如剑痕般劈入木纹三寸：屠城立威，焚粮断念。盖聂的纵剑策却写在蒲柳条，墨汁是捣碎紫珠草所得：开仓缓征，以工代赈。

妇人之仁！卫庄的软木剑抽碎蒲柳策，碎屑纷飞如雪，蒲柳遇火即焚，你的仁政挡得住暴民？

盖聂拾起铁桦碎屑，在断口处刻下赈灾路线图：铁桦虽坚，过刚易折。指尖抚过昨日试炼留下的烫伤，那里还残留着卫庄火攻术的灼痛。

第三节夜火盗简

子时的藏书洞飘着松脂香。

盖聂正用鱼肠剑修改木谏细节，忽然嗅到硫磺气息——卫庄竟引地火熔毁半数木牍。热浪中，少年横剑挑起燃烧的柏木简：这些诸侯密档，你看得太仔细了。

共感能力让盖聂同步体会木简焚毁的痛楚。他挥动浸湿的蒲柳策扑火，水汽蒸腾间，竹简上的墨迹突然显影：端木蓉七年前留在麻布上的药方，竟与楚地饥荒的赈灾方剂暗合。

你救人的样子真恶心。卫庄的软木剑刺穿最后一块木牍，火光映出他颈侧新添的毒疮，就像当年救我的时候。

第四节纵横合璧

暴雨叩击鬼谷的第四十九日，试炼终至。

两人各执三百斤阴沉木立于绝壁，这是用南海沉船木特制的试炼器。卫庄的横剑术将木料削成攻城弩，盖聂的纵剑术却雕作赈灾船模。

善攻者动于九天。鬼谷子藤杖轻点，卫庄的弩机自动上弦，善守者藏于九地。盖聂的船模随水流漂向岩缝。

当弩箭即将射穿船模时，盖聂突然挑断弓弦。卫庄的软木剑趁机刺向他足三阴交穴——正是当年断趾旧伤处。

够了。鬼谷子震碎所有木器，你们都在刻舟求剑。

漫天木屑中，盖聂接住一片形似端木蓉耳坠的碎木。二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