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被朝阳蒸成淡金色,程逸站在融化的冰阵中央,剑气残留的余温正顺着青石板缝游走。
祁瑶指尖刚触到玉镯碎片,那些游丝般的金光突然缠上她手腕,凝成半截崭新的藤纹。
你破境时的金光......她抬头时正撞进程逸幽深的瞳孔里,那里翻涌着她读不懂的暗潮。
程逸握剑的手微不可察地颤抖。
昨夜斩碎囚龙锁时,剑锋触到祭坛深处某道封印,那些被镇压千年的剑意顺着剑脊直窜灵台——正是三年前他在剑冢第九层窥见的残缺剑诀。
这镯纹倒像青梧山的连理枝。他故意错开话题,指腹擦过祁瑶腕间新生金纹。
三百里外荒庙里的卦象、玉佩反常的灼热、还有与自己腰间产生共鸣的月蛟鳞,这些线索在喉间滚了几滚,最终化作喉结的轻微滑动。
祁瑶突然攥住他食指,玉色碎片在掌心压出红痕:昨夜你剑气突变绵柔,是用了剑冢第七层的春水诀吧?不等回答,她拽着人踏过满地符咒残灰,城西酒肆的晨露酒该出锅了。
***
当程逸第三次将晨露酒斟进裂纹陶碗时,酒液表面浮动的却不是自己的倒影。
那些本该被封印在剑冢深处的剑影,正随着玉佩的灼热在酒水中愈发清晰。
他分明记得,三年前浑身浴血爬出剑冢时,祁瑶用三更天的冷月给他缝合胸前那道险些劈开心脏的剑伤。
掌柜说东市新开了兵器铺。祁瑶突然将滚烫的栗子糕按在他手背,你那柄听泉昨夜沾了祭坛秽气,该换剑穗了。
兵器铺铁匠抡锤的节奏意外合着程逸的心跳。
当他的目光掠过某柄玄铁剑胚,瞳孔突然映出万千剑影——正是剑冢十二层才有的千锋幻境。
腰间玉佩骤然发烫,烫得他踉跄着撞倒陈列圣器胚的檀木架。
宗师也会腿软?祁瑶轻笑的声音带着紧绷,她扶人的手正死死压住自己腰间同样发烫的玉佩。
昨夜替程逸包扎时,她就发现他脊背上浮现出与月蛟鳞完全契合的星图。
客栈烛火将两人影子投在窗纸上,像两柄相互交缠又竭力克制的剑。
程逸摩挲着新换的翡翠剑穗,穗子缠绳手法与祁瑶发带如出一辙。
三更梆子响时,他忽然对着铜镜开口:剑冢第九层的石壁上...
埋着十二具宗师骸骨。祁瑶截住话头,梳齿扯断三根青丝。
铜镜右下角,两人玉佩在烛光里投出相互排斥的卦象。
她故意让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