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是说...”姜子牙瞳孔骤然收缩,指尖不自觉攥紧袍袖。
姜豹霍然起身,玄色大氅在风中猎猎作响。
他望着天际翻滚的乌云,嘴角勾起一抹冷峭弧度:“关外血光冲天,七日之内必有白幡入京。届时...”话音戛然而止,唯有烛泪无声垂落。
厅堂上,姜子牙问父亲姜豹:“您的意思是说,李靖将军这次在战场上要牺牲么?”
姜豹又笑着回答说:“我只是主观猜测而已。若是我对什么事情都看透了,人世间还有什么可玩之处呢?你懂了就好,看透不说透,不要随便拿出去到处宣扬。”
鹤纹铜炉青烟袅袅,姜子牙端坐紫檀圈椅中,修长指节无意识地叩击案几。老父姜豹话音未落,他抚着青瓷茶盏的指尖微微一顿,忽而抬眸望向檐角垂落的铜铃。
“父亲是说...李靖将军此番难逃劫数?“话音带着三分惋惜,眼底却掠过一丝冷光。他垂首抿了口云雾茶,袖口银线暗纹在烛火下流转,恰似心绪翻涌。
庭外骤雨打落芭蕉,他望着茶汤里浮沉的叶梗,想起校场上李靖横刀策马的倨傲模样。那些个武将素来狼顾鹰视之相,眼底藏着虎豹噬人的贪欲。若真能借战火涤荡这腐朽之气,倒省得他日朝堂染血。
“刀剑无眼原是常事。“他指尖轻抚茶盏冰裂纹,“若天意要收李将军,倒也算成全了...忠烈之名。“檐下铜铃忽被疾风撞响,碎玉声中混着他喉间低笑,惊得案头烛火陡然摇曳。
忽有夜枭掠过窗棂,姜子牙望着漆黑羽翼撕破雨幕,嘴角勾起若有似无的弧度。这些莽夫怎知,沙场白骨堆砌的功勋,终要化作新朝青史里的墨痕。他抚平袍角褶皱起身,烛光将颀长身影投在《河图》屏风上,恍若苍龙游走云间。
厅堂内铜炉青烟袅袅,姜豹负手立于蟠龙柱前,袍角无风自动。
他鹰目扫过堂下森然阵列,指节捏得发白,玄铁护腕在掌心压出深痕。当年绝龙岭前闻太师三目开阖的威势,此刻竟在胸中翻涌如潮。
“来得好!“他忽而仰天大笑,声震屋瓦,惊得檐角铜铃叮当作响。堂前亲卫见姜豹这般情状,俱是面面相觑——自打姜豹入朝歌以来,何曾见过姜巫师如此战意勃发?
指尖拂过腰间雌雄双鞭,冰寒刺骨之感直透骨髓。姜豹眯起眼睛望着沙盘上犬牙交错的阵势,喉间滚出低笑:“龙虎相争方见真章,倒要看看这个非凡使者,可当得起本师这摧城二字。“
语毕猛然挥袖,案上令箭筒应声炸裂,三十支鎏金令箭如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