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掠过,青铜风铃在檐角叮咚作响,与城头旌旗猎猎之声相应和,恍若百战老兵在磨刀霍霍。
晨雾弥漫城郭,韩变与余化龙并辔而立,玄甲映着初阳寒芒。
余化龙忽地勒住缰绳,剑眉紧锁如卧蚕,眯起丹凤眼遥指那十丈木塔:
“奇了,上回末将扮作行商来探,这塔楼分明是平地起惊雷。”
指节敲着马鞭上铜环铛铛作响,玄色披风在朔风中猎猎翻卷。
韩变闻言轻夹马腹绕行三匝,乌皮战靴踏得鞍桥吱呀作响。
忽见他单掌按鞍,猿臂舒展如张弓:“余将军且看,这塔身八面开孔,每层暗藏十丈雕弓。”
说着从箭囊抽支雁翎箭,箭镞在青石墙上划出火星,“若遇强攻,箭雨自八方来,恰似天罗罩顶。”
余化龙闻言虎躯一震,铁护腕撞得鞍头金兽铿然。
顺着他所指望去,果见塔门正对城楼方位,粗如儿臂的麻绳盘踞在绞盘之上。“将军高见!”
他猛地拍向鞍前铁环,惊得战马扬蹄长嘶,“这绳索怕是战时吊运弓手上塔,须臾间可聚百张硬弓!”
韩变忽地长笑一声,反手抽出鞍侧玄铁剑。剑锋割裂晨雾时隐时现,寒芒所指处木塔高耸如鹰隼栖枝:
“故而破城当如惊雷掣电,若待塔楼弓手齐备...”
言至此剑锋陡转,削下半截枯枝簌簌落地,“便是百战精兵,也要化作箭垛上的刺猬!”
朔风卷起余化龙赤色盔缨,他望着木塔阴影中隐约可见的绞盘铁链,喉头不自觉地滚了滚,握缰的指节已然发白。
正如韩变所预料的那样,经过许多场战事,姬发的军队在军事上的部署日益成熟,甚至是超出了韩变的想像。
李靖命人将护堤与第一道壕沟的间距拉开约一百多米远,采伐粗壮树干与坚韧的树枝,将顶端剥皮削尖后,将木桩直立成排插入在沟内。
这样,密密麻麻,形成一道长形栅栏,主要是增加敌人穿越障碍物的难度。李靖一边一巡,一边大声吆喝:“再插深一点!还不够紧密!”
姜豹在旁边撇撇嘴说:“这样不行,敌人很容易将木桩拔掉,必须固定牢实!”
当下指示赶工制造铜钉,加入等量的锡,降低铜的熔点,取得较高硬度。用这样的铜钉固定木桩于土里或者水里。
一眼望去,看不出深埋藏在土里或者水里的削尖了木桩露出,但实际上是暗藏杀机。
排排木桩,层层相连,相互衔接,互相穿插,敌人要想通过,必须得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