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太仓促,秋后开工,年底围好,接着又要修阡陌,浚沟渠,石桥,分田,造册,农民自己要买桑买农具,除草,特别是除草,新圩刚起,田里皆生着许多杂草,不除去庄稼没有办法生长。一路来的时候还看到许多妇女带着孩子在田间耨草。
事务想不多都不行。
“我也知道秋前开工好,可秋前庄稼未收割起来,那来的劳力?秋水不平,工程量有多大,滩涂未露出来,不能取泥如何修圩?圩修好后,都是沃土,分到户这些赤困的百姓会不会愿意等上一年半年,慢慢修葺?”
两人再次不能言。
“不过大约没有事了,”郑朗看着远处的大堤说道。
两条大堤上桑树半大,也迸发出蓊葱的绿色,使得两个长堤从乌龙变成了绿龙,水泽处荷叶铺天盖地,沟渠两边稻谷飘香。虽未收获,已是一片喜人景象。
又说道:“两位要写奏折回京,替我向陛下讨要四个字。抢在大丰收到来时,勒石为碑。”
说完上了堤岸,又将他们带到其他处。
让大圩与小圩做比较。
雨季以来,两个小圩破掉了,一个叫十柳圩,一个叫两里圩,面积皆不大,一个两百来亩,一个三百来亩。还有一些小圩也危在旦夕。
船先摇到十柳圩,圩主姓古,正愁眉苦脸的带着一群佃农抢高处稻谷,半穗,人不能吃了,做猪饲料的,或喂牛。
船直接从决堤处摇进去,看到郑朗过来,古家的上来施礼,又问:“郑知州,这个圩什么时候圈啊。”
不破不痛,一破心痛了,还是大圩好,虽然少了几十亩地,至少每一年不用担心害怕。郑朗不确定地说:“我也不知道,看到时候能请来多少劳力。劳力越多,下余六个大圩圈得越多,若没有劳力,本官也没有能力将圩堤变出来。”
又带着曹王二人上了圩堤,指着单薄的圩堤说:“两位,看到没有,这就是小圩不便之处,若象景民圩那样高大,得不偿失,不高大,以后数圩一起,圈去水泽越多,圩越容易破掉。若遇到大汛,人手又不足,无法巡堤与防汛,若是出现缺口,更没有充足劳力去抢救。所以臣一再上书,要求联圩。”
让他们亲眼看,可以直接将事情向赵祯反应,省得以后有大臣能将十柳圩说成景民圩胡乱的诬陷。
能对皇帝指鹿为马,还被称为忠臣,况且对自己?
接着又摇到两里圩,圩主见了面,痛哭起来,古家的还有一个指望,他家的小圩划了进去,两里圩却没有划进去。
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