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斌走时,陆淮南还让张妈去送他。
卧室的飘窗吹得翻飞,刺骨的冷风钻入喉咙,阮绵张了张嘴,又将唇瓣紧抿上。
眼睛里热热的,有一层浅薄的液体在浮动打转。
阮文斌走在风中,脚步缓慢蹒跚,一头枯槁的发凌乱,风很大,他也走得特别吃力。
那种场景画面感过于悲伤,阮绵时常在想,他到底有没有一分爱过她母亲。
“先坐会。”
陆淮南不知何时站在她身后,声线轻柔,手掌轻轻的抚在她双肩。
鼻尖喉咙皆是一股股往外涌动的酸涩,她吸吸鼻:“你给了他多少钱?”
“三百万,照你说的,让他出国。”
“嗯。”
她应声特别闷。
阮绵是心疼她母亲,这一辈子什么都没图到,到头来连命都没保住,最痛心的是,害死她的还是最信任的枕边人,一生枉为了。
时间有那么几秒钟的静止,陆淮南提声道:“距离快生也没几天了,下午我们去医院?”
他还是对阮文斌的为人不够放心。
“好。”
阮绵双眼依旧一眨不眨的望着窗户外边,此时阮文斌已经走出大门,身影形成一团小小的雾点,她眼也跟着模糊,陆淮南掰正她身子,用指腹抿了抿。
他问:“不忍心?”
“不是。”她说:“我其实挺恨的,他凭什么那么对我妈。”
陆淮南心都要碎掉,拉近她的脸:“不想了。”
他身上淡淡的清香,缓解她不少情绪。
阮绵靠着他肩,许久都没舍得抬脸,直到双腿站得承受不住肚皮的重量,她才红着眼眶说:“我有点累,想过去坐坐。”
陆淮南扶她坐好,又给医院那边打电话,通知人过来接。
他蹲着帮她捶腿。
“怀个孕让你受这么大的苦,看得我心疼。”
陆淮南的手指带着温温热热的体感,从她脚踝捏到小腿,再从膝盖弯往下揉,力度控制得刚刚好。
她鼻音有点重:“人家都能生,我也一样生。”
“别人是别人,你是你,别人不心疼老婆,我心疼。”
至打她怀孕以来,陆淮南每每抱她的姿势都变得格外温柔,他负着气说:“真要是这样,不要孩子也罢,咱们又不是非要生。”
阮绵还是做不到他这般潇洒。
怀孕时,她就想过这个问题,真要让她取舍的话,她当然还是愿意生下来。
医院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