阀家主的认可。再往前推,张静修、秦清,哪个不是占了各自家世的便宜?刚一起步,便比别人高出太多。就连李道虚,也是早年入赘。当然,就连她萧时雨,也是出身于世家萧氏,哪怕已经败落了,也是世家,顶着这个姓氏,别人便要高看你一眼。
不过话又说回来,李玄都是个异类,他有着旁人无可比拟的家世背景,可他所行之事,却偏离了他的家世背景,这与宋政是截然相反的。宋政跳出泥塘走上云端之后,他做的事情比人上人还要变本加厉,可李玄都从一开始就站在云端上,他早在很多年前就能更进一步,可他偏偏宁在直中取,不向曲中求,如今他的所求,最后还是要落在泥塘上。
可见人所走的道路,与出身有一定的关系,但也不是绝对。
接下来,白绣裳又问了几句关于秦素的情况,萧时雨都一一回答了,然后三人便谈到了这次大报恩寺的变故,几乎可以断定,是儒门中人所为,而且在各宗之中,也有许多三心二意之人,比如说法相宗的宗主左雨寒,现在已经不知道到哪里去了,悟真虽然在过去多年之中,一直坚定支持张静修,与白绣裳都是张静修的左膀右臂,但这一次涉及到佛门和道门的道统之争,不是李玄都一番话就能化解的,他还是有所摇摆。悟真的态度暧昧,不仅是金刚宗,真言宗那边也会产生变数。李玄都压下一个圆觉是轻而易举,压下已经名存实亡的静禅宗也不算难,可是想要压下一个背后有金刚宗和真言宗的悟真却是力有不逮了,无关境界修为,而是形势使然。越是这种时候,越要朋友越多越好,争取别人的支持,而不是将潜在的朋友推走。
萧时雨听完之后,说道:“我们这边尚且如此困难,李道虚那边更是可想而知,不知还有多少艰难险阻,紫府最难。”
李玄都道:“我有所预料,不过关键还是家师,只要家师点头认可,决意像大天师那般推行此次和议,那么就没有什么艰难险阻,只有一片坦途。”
“紫府此言极是。”忽然从门外传来一个声音,然后就是一名身着杏黄道袍的老人带着些许风雨的气息步入房内,正是张静修到了。
此时房内众人纷纷起身相迎,张静修摆了摆手,示意众人不必拘礼,望向李玄都,“虎禅师,死了。”
李玄都一怔,随即点了点头,说道;“可惜幕后元凶青鹤居士逃走了,剩下的六位隐士恐怕不会善罢甘休。”
张静修道:“也不见得,不过当下还有一件事,事关道门一统,要紫府尽快去做。”
李玄都正色道:“大天师请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