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山,多少会把之前与她的恩怨讲给他听。可听他的语气,却并不知道这一切。那么——花绮什么都没跟他解释,就让他护一个三年前曾那样对他的人,他承此一诺,便助她至此,甚至连名声都不考虑了吗?!
初裳蓦地惊退几步,手中尚未系好的行囊悄然坠地,几件东西从中洒落,她却也顾不上,只错愕地看着那淡然宁静的面容。
“怎么了?”
初裳颤着唇,说不出话来。
步千执看了她一会儿,见她半天没有反应,认命地替她去捡掉落的东西。
一块令牌——九曲归尘令,傅言阙后来曾托人转交给她。
曳焚香——之前在焉在府她要拿的东西。
他的手忽然顿住。
一颗糖。
包着的纸没有打开,还是最初他给她时的模样,它静静地被收容于这个行囊,与九曲归尘令和曳焚香一起,就仿佛也是一个不可忽视的存在。
那一刻步千执很难形容翻涌而上的情绪。
“你还留着?”
目光顺着他的手望去,初裳顿时窘迫了起来:“我……”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就像她面对他时,永远都不知道,谢谢,或者对不起,哪一个是该先说的。
步千执并未等她的回答,就像刚才是个再随意不过的一句话,根本无需有回音。他将行囊递到她手边,初裳接过,定定地注视着他:“刚才我说不是我,你信么?”
眸子中的微澜一闪而过。他说:“很重要?”
寥寥几个字,初裳却顿时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挫败感。
也对。前几次见面,他大概是觉得她明明见过他却几度装作不识,在他心中,她能是怎样的人?况且他那么清楚醉风尘的手段,她希望他信她,岂不可笑?
所以——她这么问,他能回答什么呢?!
初裳勉强笑了一下,可为什么——慕临渊信与不信,大概是少一个敌人或多一个敌人的问题,他不信,那一瞬就像被揪住了呼吸一般难过?
日光倾泻的山道,少女眸中仿佛有复杂的情绪流溢,而后,又渐渐归于难以言明的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