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规矩交易所的第七年，汉海郡的月亮开始渗血。】

弘和的《广汉散记》第七卷浸在西域进贡的龙涎香里，书页间夹着的西域十二城城主耳坠正在发烫。他蘸着司明轩的肋骨笔，在权术章末添注：当规矩成为武器，执剑人必成剑鞘。

弘爷，西域使团的骆驼队送来的不是黄金。小顺子的骰子卡在顾正挺的翡翠坠暗格里，他们卸的货...是十万张赎罪券。

【拍卖会改在子时的乱葬岗。月光把司明轩的断头台照成银色祭坛。】

第一件拍品——西域十二城通商权。拍卖师的铜锣敲碎乌鸦的夜啼，起价：十万条人命。

五万两！波斯商人的号牌刻着顾正挺的罪状，用东市妓馆的姑娘们抵债。

八万两！匈奴可汗的弯刀劈开月光，拿弘和的脑袋作抵押。

弘和突然笑出声。三年前他埋在乱葬岗的青铜鼎此刻浮在水银池上，鼎身新刻的规矩即法四字正对着匈奴可汗的狼图腾纹章。

再加五万两，送你顾家小姐的裹脚布。他甩出染血的布防图，西域十二城的箭塔位置，比黄金更值钱。

【午夜的牢房，翡翠坠突然炸开。】

弘和接住飞溅的翡翠碎片，内侧浮现的血字却是顾正挺的笔迹：当你凝视深渊时，深渊已将你吞噬。他突然想起三年前在枯井捞起的裹脚布，绣着的西域十二城布防图边缘，隐约有顾家小姐的指甲划痕。

弘哥儿，不好了！小顺子抱着被血浸透的账册撞进来，西域使团的赎罪券...每张都盖着司弘量的私印！

【规矩交易所的穹顶突然坍塌。】

十八尊泥塑神像的猫眼石在月光下迸裂，渗出的水银汇成血河。弘和踩着顾正挺的棺木宝座腾空而起，看见司弘量的幽灵正骑在海东青后代的背上，爪间握着先帝密旨的碎片。

你以为杀了我孙子，就能篡改规矩？司弘量的声音混着骨灰簌簌落下，当年我在御赐密旨里藏的不是规矩，是诅咒！

弘和的令牌突然滚烫。吃喝嫖赌四字开始渗血，嫖字档的墨迹竟在月光下幻化成顾家小姐的影子。他猛地撕开衣襟，胸口的规矩长流刺青正在融化，露出下面早已腐烂的替天行道旧痕。

【黎明时分，规矩拍卖行的废墟上升起血色朝阳。】

弘和跪在司明轩的断头台前，翡翠碎片扎进掌心。他突然发现所有拍品都在渗血：顾正挺的乌纱帽流出黑墨，司弘量的雁翎刀淌着脑浆，书飞文的《洗冤集录》每页都在滴泪。

原来...规矩的墨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