岸边,传来琴声。白芷虽是家生奴才,但身为老太太身边人物,也和姑娘们一样,上课学才艺。对琴还是懂的。见水面上没有任何波动,可见并非游船上传来,又细细听来,声音变大了。
“银甲弹冰五十弦,海门风急雁行偏。故人情怨知多少,杨子江头月满船。”有歌词配唱,白芷闻听先是一惊,后有些慨叹。想这时候还有人和她一样,对琴诉说衷肠,不要那外头的灯红酒绿,只一心静下来赏美。
“这歌声,倒唱进我心坎里了。”白芷见不远处,有个土坡,坡上有棵太岁树,此树只有在秋天的始终才会出现,那太岁树象征着万物条达生发的“木”属性。这次,恐怕也就只有今日一回,到了明日,秋季已过,也看不见了。
似乎刚才并没有出现这土坡和太岁数,也没有正在弹奏瑶琴的美少年。白芷看着他,又低头做自己的事。那美少年穿戴的不属于清玉教,一看便是外头的。他身边跟着个小厮,正在往周围土坡里用喷壶浇水,就见许多瑶草生发,似的周围的幽静又多了几分。
白芷站起来看他,他也看白芷。白芷叹了口气,想起自己哥哥,要是活着该多好,也该娶妻生子,自己也该做姑姑了。
白芷烧着侍神,感到那少年走过来问自己,听他那声音真好似5月天,再见月光下他那修长身躯,倒是有种洛滨少爷的品格。白芷却不大想理会,只见他怀里抱着的瑶琴很好,是个上佳的,想起那诗歌里云:“明镜尘匣中,瑶琴生网罗。”又见他一介书生气,身上没有半点世间须眉浊物的晦气所在,不禁抬头一打量——果真是个美男。白芷没有心思看他美不美,继续一声不吭,烧着东西。
“姑娘,你这是怎么了?”
“在给我去世的哥哥烧些东西。”
“你烧得是什么?”
“夙草——做箭杆用的。”白术生前也用弓箭,他是老太太身边的护卫,老太太平日最器重的人。
“姑娘,我帮你吧!”少年并不觉得白芷是在冷待他,他蹲下来,把琴交给旁边的小厮,和白芷一起烧。“我有时,也想念去世的亲人,经常会想念把我带大的秋妈妈……”他一点也不见外,吩咐服侍自己的小厮到一边等待。白芷看出,那小厮是一只□□修炼的,大眼睛弩着,看起来有些搞怪,那家伙等的时候,时不时伸出舌头,一道烟似的卷成个烟卷,朝着天上的小飞虫就去了。
“你那瑶琴是个好东西,可别弄坏了。”白芷没有提头看他,她能嗅到,眼前这个男孩是个半妖!刚才他所在的土坡和太岁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