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如杀神,生生踏出一条奔向摄政王府的路径,像是受到神灵照拂一样,无阻无碍。
高高的大酒楼上,高忱站在窗口,一双丹凤眼细细长长,幽光毕现。
“爷,她……会被救活吗?”
箭插在心口,能救活?
看到畅通无阻的马儿,高忱眉头急蹙,她还能死里逃生?
同丰(小皇帝的年号)四年,正林大街状元游街发生刺杀惨案,前十名游街士子,九伤一死,震惊大魏朝。
季翀站在空荡荡的大街上,半个时辰前,这里一片狼籍,半个时辰后,他负手立在街中心,如同雕像一般久久未动。
突然,艳阳高照的天空,阴云密布,电闪雷鸣。
枳实持刀警觉的看向四周。
“殿下……就要下雨了……”木通哀求主人回府。
季翀一动不动。
天色越来越沉,乌云好像就在头顶,转眼间,一场瓢波大雨从天而将,瞬间淋透权倾天下的摄政王。
权倾天下?
真是天大的讽刺,他要是权倾天下,怎么还有人敢藐视他的权力,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行凶作恶。
感应到嗤笑目光,季翀转头抬眼,目光与三楼窗口高忱相遇。
他居高临下,勾嘴抬眉,一副尽在撑控的得意模样。
透过雨水,季翀目光沉稳从容。
厚朴轻轻靠到他身边,“殿下,十名进士,五名轻伤,三名中伤,一名重伤,还有一名被箭射马踏,已经……”
暴雨倾盆,从头浇到脚,犹如惩罚。
季翀抬步缓缓而行。
文少卿跑到他身边,“殿下,两名刺客,共射了十支箭,只有三支箭射到了人,两名是科考进士,一名是……”
他望向封少鄞。
封少鄞亦不敢开口。
像是感应到了什么,季翀嚯然顿脚,“她在哪里?”
“摄政王府。”
突然,他狂奔。
“殿下……”
“文初……”
枳实牵过马,季翀一跃而上,打马飞奔,消失在水天相接的雨帘中。
暴雨如注,文少卿与封世子同时转头,看向街边酒楼,三楼上,姓高的已经不在了。
“两名刺客是死士,已经自裁。”
“没有任何线索。”
“太嚣张了。”
街道边,高忱站在伞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