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病小灾,当地的赤脚医生会给病人开上一些偏方,熬成汤水喝,可疗效也是出奇的差,往往会有孩童因发烧久治不愈,最后烧成了聋子瞎子,甚至是傻子。
阿映发热一连折腾了几夜,今晚才勉强算是退了烧,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余亦歌哄她入睡后,才端着水盆下楼,打算生火给自己煮碗面吃。
楼下的厅堂漆黑,只留了外屋檐下吊挂着的两盏马灯,半明半暗。透过矮矮的门楹望出去,还能瞧见院子外的一览无余的斑斓星空,风在舞动,知了热的在叫,一片宁静。
屋檐下传来腊钦的声音,他手中的烟头在夜光下忽暗忽明,另一只手握着一部破旧的翻盖手机,正低声与人攀谈着。
“是,我明白了,就在这两天了”
“我做事您放心,不会叫人发现的”
寥寥数语后,腊钦挂断了电话,回过身,猛地一下子瞧见了余亦歌,怔了半天才勉强扯出一个尴尬的笑容:“嫂子,你怎么在这?阿映好些了吗?”
余亦歌一连几夜不睡,此时不堪乏累地揉了揉太阳穴:“我刚刚哄她睡下。这么晚了,你怎么也不睡?”
腊钦忽然摸了摸口袋,掏出被压得皱皱巴巴的香烟盒:“我这不也是热的睡不着,索性出来抽支烟。”
夏夜有知了鸣叫,余亦歌应了一声,有些狐疑地上下看了他一圈后转身去了厨房。
腊钦站在原地,心有余悸地喘了口气,好像半天才回过神儿。
余亦歌又转身叫住他,早有准备似得问:“你刚才在和谁打电话?”
腊钦没料到她这么直接地问,脸上闪过的一丝慌张:“没……谁啊”
腊钦是地地道道的缅人,一辈子没出过佤勐邦,不识字也不写字。连汉话都是跟了宇文里后才学的。他刚才操着一口不流利的汉话沉声讲电话,又是一脸正经,想叫她猜不到打电话的人都难。
“是宇文里吧?”余亦歌转身出来,打了一盆清水,将毛巾完全浸透在水盆之中,神情恍惚:“他都和你说什么了?”
腊钦一脸被识破的强颜欢笑:“都是些生意上的事……嫂子,我是做小弟的,老大怎么吩咐我怎么做。里哥不让说,您也别难为我。”
“你都这样讲了,我还能说什么”
见他如此回答,余亦歌也不好再多问些什么,告诉他早些休息后,转身上了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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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佤勐邦小镇都陷入了沉寂之中,只是再往西行的伊洛瓦底江旁的高棉街上,一片灯火辉煌,纸醉金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