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过你喽!不过尔既知是流言‘诽损’,来之何益?那些个监察御史未必还能受流言蒙蔽不成?便是他们真为流言所弊,我家大人又岂是可任人泼污的?”
闻言,唐成一脸忧色的摇了摇头,“闵管家或有不知,妫州刺史府主管官仓粮储的仓曹判司宁明远已离奇失踪多日。《史记》有云:众口铄金,积毁销骨,素来流言最易伤人,闵大人位尊一道自不惧八品监察御史,但为此等小事有损清誉官声,甚至引得圣心疑虑却也不值”
听唐成提及“圣心疑虑”时,闵赫眼角处猛然夹了一下,看向唐成的眼神里又多了一层意思,“唐县令既是龙门属官,必是对牛使君多有了解,左右无事,不妨说来听听”
“此人居官昏庸刚愎之处甚多,实是一言难尽,若得请见观察大人,自当一一尽言”,唐成嘴角的笑意未展已收,“尤可鄙者此人既无抚政之才,更无贸易经营之智”,言至此处,唐成意气昂然道:“设使其敛于掌中的对奚贸易交于某手,某自信相关各方之获利至少亦可倍之”
唐成这话看似毫无头绪,闵赫听来却是明镜一般,到这个时候他脸上似笑非笑的神色早已一扫而空,静静的坐了一会儿后,闵赫端起此前碰都没碰一下的茶盏轻轻呷了一口,“就住在这里不要乱走,等消息吧”,说完,放下茶盏的他起身出房而去。
河北道观察使府内书房,年近六旬的闵潜趺坐在榻上小口呷饮着剑南春酿,眼盯身前棋枰边打谱边听榻前三步远处闵赫的说话。
闵赫将备细说完,闵潜注目棋枰思忖良久,直到稳稳投下手中捏着的黑子后才开口道:“还不知道闵苏安到没到怀戎他就已经先来了晋阳,再看他找你的情形,这个唐成倒是个有意思的”
“老爷,现在怎么办?听他话里的意思,宁明远的失踪八成是他弄的手脚”
“不是八成,是肯定在他手上!这是他敢擅离职守前来晋阳的底气所在”
“不过就是一个妫州仓曹判司而已,别说他能不能知道闵苏安做的事情,就是知道又能如何?至于那八品官的监察御史,凭老爷与御史大夫的交情,一封书简便能将这奏章压在御史台,唐成想威胁老爷怕是找错人了”
“以这个唐成的行事来看当不是个蠢人,你说的这些他能想不到?敢说出这样的话未必就全指着监察御史,此外你还有另一件事也没看明白”
“什么?”
云淡风轻的将手中又拈起的棋子点放于棋枰之上,闵潜微微一笑,“唐成根本就没想要威胁本使,今天他以如此强势姿态在你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