酉时一刻,一辆遮蔽得严严实实的马车悄然驶入了戒备森严的狮子口胡同里的“鸿鹄”总部,除了一名无精打采的马车夫之外,整辆马车没有丝毫的标志,但却没有受到任何的稽查,守卫在胡同口的巡哨们宛若没看见一般,任由马车慢慢地从身边驶过,直抵大院的门口。
“到了!”马车夫轻轻地说了一句,身形一闪,人不知何时已落在了地上,伸手掀开马车上的门帘,恭敬地侍候着马车上的人下来。
“就是这里吗?”随着一声清脆的话音响起,一对青年男女相携着走下了马车,男的一身绸缎棉袄,外罩一件白狐皮背心,头顶虎皮瓜帽,一股子书卷气;女子一身宫装旗袍,脖子上一条火狐围脖,配上圆润的脸颊,显得富贵逼人。
“是,九格格里面请,王爷在里头候着呢。”马车夫恭敬地弯了下腰,摆出了一个请的手势。
“有劳了。”温宪格格点了下头,拉了下身边的额附鄂尔成,跟着迎出门外的下人们径自向大院深处走去。
“六哥,皇阿玛到底怎样了,你倒是说啊。”温宪格格一见到正站立在厅堂门口的胤祚,顾不得寒暄,张口就问了起来。
“九妹,额附,屋里坐,慢慢说不迟。”胤祚温和地笑了一下,将九格格夫妇让进了房中,分宾主坐好,自有下人们紧赶着将新沏好的茶送了上来。
“六哥,头前宫里来传话,说是要大家伙明日一早入园子为皇阿玛祈福,还说皇阿玛龙体初愈了,可小妹心里头怎么也不踏实,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六哥请小妹到此又是为了何事?”九格格茶也没喝,一坐下就是一串连珠炮轰将出来。
“九妹莫急。”胤祚眼圈一红,略带一丝悲呛地道:“皇阿玛要大行了,明日将是皇阿玛宣遗诏的日子,有旨意,传位于哥哥。”
“啊。皇阿玛他……”九格格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端坐一旁的鄂尔成虽也是一脸的戚容,可还稳得住神,默默地拉住温宪格格的手,低声安慰道:“格格,圣上他老人家要走了,是该悲伤,可王爷这会儿正需要你的帮助,别哭了。”
唔,这个九妹夫还行,心思敏捷得很,不错,是个可以栽培的对象。胤祚暗自点了点头,却没有吭气。
“六哥,小妹失态了,皇阿玛要走了,小妹心里难过,可哥哥终于要上位了,小妹又有些为六哥高兴,恭喜六哥了,但凡需要小妹做的事,六哥尽管吩咐下来,小妹就是拼死也要达成!”温宪格格的性格本就坚强,此时虽还是泪流不止,可神情却刚毅了起来。
“这就好。”胤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