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破晓时分,江上雾气方散,曾尚行就指着天边一支天撑地的青影道:“羽儿你看,那边是你祖师张真人洞府,昭幽天池所在了。”
羽儿不由瞪大眼睛看着。
曾尚行一笑,转过身来,对那鲤精道:“贫道这便要上陆而行了,却要多谢道友一路相送。”
鲤精这时也是猜出二人是昭幽门下弟子,顿时有些拘谨。连声道:“不敢,不敢。”却是浑不见昨日那灵活模样。
曾尚行打个稽首,就一展袍袖,脚下浮起一道烟岚,把自己与弟子一同裹了,飞空直上,朝着昭幽方向飞去。
虽见山影,但路途却也不近,又转了几条水道,连飞一日一夜之后。终是到得山前。却见一帘水瀑自天垂下,远望过去,好似珠帘碎玉,瀑布前方有两座浮屿。上有亭阁望阙。此刻正有不少修道士出入往来。
本来欲入昭幽府中,需得自上而下,穿天池水而入。不过后来门人渐多,许多低辈弟子行走不便,若不借法器,根本上之不去。
有鉴于此,刘雁依便就请了阵灵出面,在此又另辟了一条水瀑为径,不过因往来方便,这两百余年下来,反倒成了日常出入之所在,那正门反是少有人行了。
曾尚行看了几眼,见门前许多人都不认识,猜测各派前来送祝礼的,他稍收法力,正要往里行去,却见前方来了一行百余人,个个乘鹤踏舟,为首一个,高额挺鼻,眉目俊朗,一身锦袍,负手站在一头饰有白羽的毡车之上,两旁有几个年轻修士出来,喝道:“长孙师兄路过,还不速速退避。”
两旁修士有不少知道来人身份的,早早便去了一边,一些不知道的,也能看出其不凡,也是躲避,让了一条大道出来。
曾尚行也是不动声色退至角落。
车上那名年轻修士见状一皱眉,似是对身旁人这等张扬举动很是不喜,但也并未多说什么,只把车驾加快了几分。
见一行人很快入了洞府,两旁修士却是议论纷纷,有一人道:“长孙道长十年前不是效仿昔日庄真人,自请去小魔穴镇压魔头了么?这时候回来,岂不白费了前面苦功?”
另一人道:“你知道些什么,听闻张真人回山之后,极可能择一弟子去往十峰山比斗,争那十大弟子之位,长孙师兄论修为论寿数,都算得上合适,又岂能不回来?要知昭幽门下,弟子众多,可非他一人可选,此次错过,可便没有机会了,与此一比,镇压小魔穴之功又算得什么。”
旁侧闻听之人,都是露出恍然大悟之色。
曾尚行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