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冽道:“今日一封急信送来,我令人一并送入城,可是这信上所说的?”
“嗯,”夏昭衣道,“而我,暂时不想去救白光乡。”
沈冽浓眉轻拧:“为何?”
“我想……让他们挨一顿打,”夏昭衣的声音变得有些艰难,抬头看着沈冽,“不论是白光乡还是与常阳交接的那一片长线上的乡与城,他们都太懦弱了。当初我设立在明台县的商会曾想要去动员他们,他们却只会发抖和拒绝。诚然,我们不该强迫他们一定要去做什么,可是,这是乱世。我做不到喂他们吃,喂他们喝,别人打来,再去保护他们。他们得自己去种吃的,自己去找水喝,别人打来,他们得有和士兵一起战斗的心思才行。”
“只是,若你不救,那白光乡定会死很多人。”
夏昭衣勾了勾唇,似笑非笑:“是啊,我好像变得很可怕,我就是在想,死一些人才能成为教训,他们才会懂仇恨。”
沈冽没再说话,并肩走了很久,他才沉声道:“毕家军和关宁行军所留遗祸,本不该是你之责。而没有经历过震荡,一味强塞他们想法,的确改变不了什么。刮骨疗毒,谁能不痛。”
说着,沈冽眸光变深沉,朝少女看去:“阿梨。”
“嗯?”
“在我看来,你刚才说得是对的。”
“刚才,哪句话?”
“要彻底改变,必须得伤筋动骨,现在的一切和未来可预见得一切,对于河京来说,都太顺遂了。”
这种伤筋动骨,不是修筑工地,盖新房子就能达成的,得彻彻底底得从思想上去改变。
少女一直以来推崇得教育理念,沈冽是认可支持的,但也如她所说,仅凭教育,未必有用。
可是,要如何去改变呢?
沈冽缓步走着,忽然很轻地道:“文潮。”
夏昭衣看他:“……文潮?”
说着,夏昭衣的眼睛渐渐变亮:“是啊,文潮,自下而上,掀起文潮!”
沈冽道:“嗯,让他们畅所欲言,不加拘束。草民者未必会书会写,但若能讲得顺畅故事,便也是文人。”
夏昭衣笑道:“若是如此,真正的文人便不肯干了。”
“那就是他们的痛了。”
夏昭衣道:“是啊,李据曾大肆杀虐文人,一矩焚毁了青山书院,这也是痛。且因为李据这么干了,在这李乾之外的大地上,天下文人书尽各类檄文痛斥他,还有无数讥讽他的诗词和画作面世,个个才华横溢。如今若让他们失了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