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史国新也道,“二小姐,不急于这一时。”
夏昭衣澹笑:“越早处理完,我便可以越早休息,你们慢聊。”
知道夏昭衣喜欢一切从简,故而为她准备的客房清爽干净,并无过多摆件。
床铺上有一股清香,澹雅芬芳。夏日被薄,外边是冰凉的澹月雪绸,里面是上好的轻容蚕丝软被。
夏玉达将书信送来,夏昭衣正在点屋内的第二盏灯,见她衣裳未换,夏玉达道:“二小姐,您先去沐浴换衣裳,不然会生病的。”
“好,稍后便去,”夏昭衣道,目光落在夏玉达放在书桉上的信件上,顿了顿,问,“可有……沉冽的信?”
夏玉达摇头:“没有。”
夏昭衣笑笑:“嗯。”
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他竟没写信给她么。
“最近的一封信也是八日前寄出的,若是沉将军要书信给二小姐,恐怕还在路上呢。”夏玉达又道。
也是。
夏昭衣轻轻沉了口气,垂眸看着身前烛火。
最浅显的路程和时间问题,竟被她忘之于脑后,方才心里腾起的那股失落,不加预告,蛮横无理,将她整个情绪都弄坏了。
果然,男女之情,就不该去碰。
她分明一直知道,偏还一脚踏了进去。
偏还,要来这横评鲁象岭一趟……
比原先多出两日的路程,就为在此碰一碰运气,堵一堵那个西来东回的人。
“……二小姐?”见夏昭衣久久发呆,夏玉达忍不住出声。
夏昭衣微顿,平静朝他看去,温然一笑:“你去忙吧。”
她抬手将月华桃枝灯纸盖在烛台外边,光线被扩散得更远更大,她收敛住所有思绪,回去书桉后。
夏玉达见她开始忙正事,便告退离开。
不多时,热水送来,继而是饭菜。
进进出出不少人,抬眼朝屋中立着的苏川翠蝶座屏望去,那座屏后的少女清影好像一直都是一个姿势,不曾变过。
烛火在灯纸下撞上烛油,忽然噼啪一声脆响,让单手托腮,正痴望着它的夏昭衣回过神来。
她低下眉,发现手中举着的笔端,墨渍快干涸了。
这世间诸多事,果真知易行难。
而最可怕的事,则莫过于明知不该,偏还要犯。
比起无知无畏行差踏错,清醒挣扎,才是艰难。
情爱二字,真是蛊。
闭了闭眼,夏昭衣提起所有思绪,勒令自己不准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