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风把她的马尾吹动得飞扬,她迎着湖风,一双明眸轻轻眯起,半响,道:「好,如若真有那么一日,聂挥墨落在我的手里,那我便饶他一命。不过……」
夏昭衣笑起,看着屈夫人:「他与我,其实没有水火不容之仇,这饶一命的说法,有些严重。」
屈夫人莞尔,没有说话。
至少在屈夫人眼中,都是要逐鹿天下的人,有没有仇,那不重要,迟早都会……是敌人。
回到鹤舟苑,夏昭衣已生困意。
东平学府来的人,说今日郭观神情恍忽,自赵琙到东平学府后,连着几顿宴席,郭观都被赵琙弄得下不了台。
而今日晚宴,他甚至在迈出宴厅时没能站稳,从台阶上摔了下去,额头破了个大洞,都是血。
衙门来的人,说得是今日对后衙那些人的突击审讯。
以及,杜轩已让城南都卫府的人来接手,负责审讯方家,因为他们擅长酷刑。
「杜先生看起来,似乎是失去耐心了。」衙门来的士兵说道。
「
是方家那些人不好对付。」夏昭衣平静道。
不管是这些方家人,还是已经被他们一网打尽的金家子弟,夏昭衣发现,这些人有着非常高的家族归属感和荣誉感。
再联想金家竹苑下面所看到得那些壁画,不难想象,这群人从小到大过得是怎样自我封闭的日子,以及,所见所得所承之训,又会是如何。
不过,他们是他们,相比起他们,郭观、丁跃进这些人,才让夏昭衣觉得悲哀。
他们不姓陈,不姓方,也不姓金,更不属于那壁画上的其他姓氏,却也对乔氏恨之入骨,甘愿为那个至今不曾露面过的主公卖命。
与其说是没脑子,不如说是,脑子像是被人洗过,再灌输和填入其他思想。
夏昭衣背过身去,站在书房窗前,望着外面的湖泊。
这一面的窗外,湖泊是知语水榭的内湖,在沿岸灯火下,还能见到大量锦鲤不时游上水面。
「杜大哥回卿月阁了吗?」夏昭衣说道。
「嗯,杜轩先生回去了。」
「那便等明日,」夏昭衣沉眉,「待他明日回衙门,你同他说,三日之内,我要将方家那些人全部处死,他如若还有未问完的,让他问完。」
「三日?」士兵讶然。
「嗯,如何处死,交由张稷决定。」
「是。」士兵应声。
夏昭衣侧眸看回桉上那些书函信件,她今日花了许久整理它们,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