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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大钧的尸身高悬在成文墨坊外,离地五丈之高,远远近近的人抬头便能看到。
四周都是哭声,从天启街的中城御园一路而来的尸体铺成一条为宣武军开道的血路,苍雪能掩去淋漓血色,但掩不去痛失亲友的嚎啕。
宣武军们退至了淮周街口,冯磊手里握着刀,望着远处东平学府门前密密麻麻的人海,他觉得自己的四肢快要冻僵了。
昨天怒杀而来,誓要踏平东平学府,可是未能如愿,这里的人太多太多了,若是寻常百姓反倒还好,但这里有半座京城的显贵,并且,他平息下来后回头去看,才明白自己一怒之下上头,犯下了多么不可饶恕的大罪。
现在这里到处都是人,骁虎营的,燕云卫府的,北府兵的,还有逐渐赶来的其他朝廷宿卫京师。
而皇上,在场的所有人里,没有任何一个人比他更早知道皇上要离京的打算,所以,现在的京城,乱而无治,困顿无序,真要出来什么乱子,无人可以压制住其他人。
东平学府里,被学生们苦劝进来休息的詹陈先生翻来覆去,无论如何都睡不着。
又翻了个身子,他不安的坐起,望着敞开的房门外的雪地,扬声问道:“郑国公那边,可有消息了?”
“先生,还没有呢。”宋五的声音在外响起。
詹陈先生皱眉,焦虑难耐,顿了顿,他掀开被子下床,披上大衣出来。
“先生,您怎么出来了。”宋五见状,赶紧打伞。
詹陈先生站在门口,问道:“外头的情况怎么样了?”
“好多了,总之咱们学府能保下来啦。”
“还是怕,”詹陈先生喃喃说道,抬头望着天上大雪,“皇上,真的离京了?”
“还皇上呢,”宋五嘀咕,“我看他就是个狗。”
“你放什么厥词!”詹陈先生当即低斥。
宋五一顿,而后忍不住了,说道:“先生,他自己不要当皇帝的,而且他还想着要让咱死呢,青山书院都没了!要不是宋郎将,咱们也差点完蛋,这什么皇帝,他已经不是我们的皇帝了!”
“你,你,”詹陈先生皱眉,“你这无知小儿!”
宋五撇嘴,没说话了。
他从来不敢忤逆詹陈先生,这暴躁老师的性子急了,什么话都骂的出来,但是宋五刚才真的忍不住。
“再去看看,外头什么情况了,”詹陈先生说道,“看看那些**走了没。”
“是,先生。”宋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