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楼上耍玩。等他重新登船南行杭州时候,时间都是三月下旬了。
而三月里的杭州,真是一年中最美的时候,烟柳画桥,风帘翠幕,乾隆在杭州登观潮楼检阅江哲水师,游览西湖美景,题诗作赋,好不快活,竟一住又是半个月。
而就在这时间悄无声息的进入到了四月里的时候,和珅、喀宁阿也已经将滇南李侍尧案查的一清二楚了。
李侍尧案并不难查,因为海宁已经把李侍尧的老底儿都揭穿了,和珅到了滇南后,按图索骥,很快确凿的证据就拿到手了。
三月中的时候,和珅、喀宁阿等的奏折就送到了乾隆手中,奏称:李侍尧收受题升迤南道庄肇奎银两千两、通判素尔方阿银三千两、按察使汪圻银五千两、临安府知府德起银两千两、东川知府张珑银四千两。又于前年差家人张永受进京修屋,素尔方阿送银五千两,德起送银五千两,俱在板桥驿交于张永受。张永受供,主子发交珠子两颗,一颗卖给昆明县知县,勒要银三千两,一颗卖给同知方洛,勒要银两千两。总共赃银三万一千两。
这说出来都没人信。李侍尧外派督抚大员二十多年,为皇帝私人进贡一百二十余次,每次都出手阔绰,随便算上几次进贡的价值就够这个数了。
说李侍尧案就三万来两银子,就跟说和珅的家产真就有八亿两银子一样扯淡。
可和珅虽不是大青果的专业司法人员,但他很清楚朝廷的办案潜规则。对于本案,即使他很想弄死李侍尧(李侍尧跟和珅也不对付,大体上就是李侍尧看不上和珅的突然爆红,他这么多年里为乾隆效力,都没混上军机大臣,和珅年纪轻轻,屁的功劳也不见就上位了,李侍尧跟和珅关系好了才怪),也也得坚持“就案办案”的规则。
而且在督抚贪赃案件的查办上,查办谁不查办谁,查办哪些情节,一应官僚是完全处在皇帝的掌控下的,办案不得有疏漏,可也不准波累迁延。
皇帝要你查什么就只查什么,别的事情不准管也别管,办案人员是没有主动权的。
况且,就这三万余两白银的涉案金额,只要定实,也足以让和珅终结李侍尧政治生命了。
主意了,是政治生命,而不是生命。
因为李侍尧就是李侍尧,在察觉到不对的时候,他非常利索的承认了自己受贿了,但却坚决不承认自己贪污了。
因为大清律有规定,受贿罪的规定量刑中,并没有可论死的条文。只有贪污罪中才明文规定:“凡侵盗仓库钱粮入己,数在一千两以上者,斩监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