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人家称呼他‘真人’的,这样才显得有本事。可是师父,你刚说的那个‘正寿’又是什么意思啊?”
戚耿吾伸出右手食指在身前一笔一划地凌空书写,说道:“‘正’字共有五笔,每一笔就是一百岁,玄都山的道士们用以喻指曲鹿涯的五百岁整寿,故而称之为‘正寿真人’。可是这些道士们只顾了溜须拍马,却不想‘正寿’二字很容易使人想到‘寿终正寝’这句话。结果弄巧成拙,贻讥天下。世人都说,玄都山曲鹿涯是‘寿已终而人未寝’,行尸走肉而已。”
独孤擎听师父说得有趣,不禁嘻嘻一笑。旋又问道:“师父,那我们为什么不给苑老夫子也做个大寿,好让天下人都知道这世上最长寿的不是那个‘正寿真人’呢?”
戚耿吾道:“苑老夫子为人平和谦冲,淡泊宁静,最厌恶的就是那些虚名俗念。圣教上下原也有意为他老人家庆贺华辰,却被他老人家婉言谢绝了。苑老夫子说名扬于外不过速祸之途,心清于内才是修真之道。他自己虽然寿逾七百岁,古今罕有其匹,但是比之于长天大地、玉兔金乌,则不过是万古之一瞬尔。所以他老人家自三百岁后就再没有庆贺过寿辰,自己都把生辰八字给忘了。唉,苑老夫子如此从容心性、超然境界,真令我辈心生仰止啊。”
师徒二人说话间转出竹林,迎面便是一条清澈小溪横于身前淙淙东流。
独孤擎跟着师父踏上青石小桥,在桥心处顺流远眺。但见这条漂满各色花瓣的小溪一路向东,曲曲折折不知绕了多少个弯子,最后隐入凌祭崖东面的苍翠松林中去了。
戚耿吾抬手指着清溪上游,说道:“擎儿你看,那边的一片花海便是‘千卉原’,水中花瓣都是从那里漂过来的。你师妹辛夷今日要去求学的崇经堂,便在那‘千卉原’上,离此不过十几里路程。”
独孤擎凝目望去,果见小桥西边远处的平地上一片锦绣,明艳之极。阵阵香风正从那里悠悠吹来,中人欲醉。忍不住赞道:“真好看哪。——师父,以后我功课不忙的时候,可以到那边去找辛夷玩儿吗?”
戚耿吾连忙摇头道:“这可不成。你不知道,崇经堂里的周师姑向来不喜陌生男子接近她的女弟子。你若是冒冒失失地闯了过去,不被她打出来才怪。周师姑的脾气是出了名的坏,你还是别去惹她的好。”
独孤擎心中忽感好奇,问道:“师父啊,您说的那位崇经堂里的周师姑,不会也有七百多岁了吧?”
戚耿吾轻斥道:“没大没小。我的师姑你该称呼为‘太师姑’才对。她与我父亲,也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