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冲霄抱着翁宇阳急速南飞,脱离玄都山范围后直上层霄,横越昊苍山脉的巨大弯曲,平明时分飘落在一处荒山野岭之间。
翁宇阳伏在聂冲霄肩头哭了半夜,早已沉沉睡去。聂冲霄生恐惊醒了他,仍照原状抱着他娇小的身子,盘膝坐在一株高大古松下的怪石上静养元神。
许久之后,聂冲霄忽觉缩在怀中的翁宇阳轻轻一动,忙低头看时,却见他已然睡醒,正瞪着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茫然四顾。
聂冲霄轻声问道:“你醒了?”
翁宇阳“嗯”了一声,沙哑着嗓子问道:“我们还在玄都山上吗?”
聂冲霄摇头道:“我们现下是在玄都山南方数千里之外,离那些道士们远得很。你不要多想了,再睡一会儿吧。”
翁宇阳默然摇头,手撑大石轻轻跳到地上,向前走了两步,眯眼看着东方初升的朝阳怔怔出神。
聂冲霄望着他茕茕孑立的瘦小背影,心中怜念大盛,轻叹一声说道:“宇阳啊,事到如今你再怎么伤心难过也是没有用的了,还是想想今后该怎么办吧。你现下有什么地方可去,有什么亲友可依吗?”
翁宇阳正自凄惶无主,闻听此言只觉天杳地迥,实在找不出一个可供他安身立命的所在。转念想起抛下自己而去的父亲和哥哥,心中更是酸楚,两颗豆大的泪珠缓缓自面颊上滑落,留下两道泪痕在晨光中闪闪发亮。痴立半晌后方自低低说道:“我的家被妖怪给毁了,家里的亲人也都死光了,再没有什么地方可去,也没有什么亲友可依了。”
聂冲霄听他说得不胜悲凉,忍不住张口“呃”了一声,但又似突然之间想到了什么,未及成言便自收声了,只是深感无奈地叹息一声。
翁宇阳悄立多时,任由清冷的晨风吹干面上泪水,胸腔中的颤动渐渐平复之后,忽然转过身对聂冲霄说道:“聂先生,我记得你曾经说过想收我做你的徒弟,那到底是真心话呢还是在哄我?”
聂冲霄看着骤然严肃起来的翁宇阳,忽然感到一阵莫名的伤心,颔首道:“聂某自第一眼看到你时便已有此心,真心诚意想将我一身所学传授于你,又怎么会虚言哄你呢?我原想先行求得令尊首肯再对你言明,哪知道……唉!”言至此处又不禁摇头叹息。
翁宇阳眼圈一红,下巴轻抖数下,勉强问道:“聂先生,假若我现在自己想拜你为师,你肯不肯收下我做你的徒弟?”
聂冲霄从大石上跃下,看着翁宇阳极为诚恳地说道:“你若有此意聂某自是求之不得,只不过聂某不想欺瞒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