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宇阳,宇阳,你别闹小孩子脾气好不好?”
翁宇阳重重的哼了一声,说道:“我本来就是个小孩子,这才会受你的骗上你的当,给你拐到了这里。现在我要自己走了,你还想要怎样?”
聂冲霄被翁宇阳连番斥责骂得真是满腹冤屈,但一见这孩子气哼哼昂首阔步的样子,又不禁觉得好笑,摇首叹道:“我的活祖宗哦,你这又是犯的什么邪呀?”
翁宇阳怒哼不理,足下更急。聂冲霄几次伸手抓他肩头,都被他用力抖落,只得跟在他后面边走边劝。翁宇阳自幼娇生惯养,颇有几分牛脾气,犟起劲来全然不可理喻,任凭聂冲霄百般劝解始终听不入耳。到后来被聂冲霄说得烦了,猛然回头,跺着脚叫道:“你跟着我干什么?我都说过不理你了,你还不快走?”
聂冲霄先时念在翁宇阳年幼无知,又遭逢劫难骨肉离散情殊可悯,加之一路行来对他也颇为喜爱,这才一再容忍他使性耍气。此刻见翁宇阳这般执拗无礼,聂冲霄涵养虽好,却总归是一线天中大有身份的人物,平日里受惯了旁人的敬重,几曾遭到过这等对待,一时间胸中火气上升,暗想:“如此顽劣的孩子即便天资过人也必定难以调教,若不挫折一下他的傲气将来如何能成大器?”当下停住脚步,冷冷说道:“好好好,我不跟着你便是,看你能走多远。”
说完转身走到一株垂柳的绿荫之下,盘膝坐在松软的草毡上闭目打坐。他被火鸟朱雀击成重伤后为了守护心脉许久不曾行功运法,此时心中颇觉烦闷,便潜运内息周流全身各处要穴。转得几周后渐觉体舒意适神清气爽,心田空明慧窗敞亮,就连白净的面皮上也平添了几许红润。
正在静观默察之际,忽觉头顶树冠上有一只野鸟自枝杈间“噗噜噜”飞出,被它羽翼刮落的几片柳叶打着旋儿徐徐飘下。聂冲霄左掌探出,将几片柳叶尽数接住,睁开精光内蕴的双眼注视着绿意犹盛的柳叶,心中忽有所感,暗忖:“人生一世,叶凋一秋。似此生机犹浓便横遭摧折,正如人寿未终而盛年早夭,实堪嗟悼。我今日悲此柳叶,却难保日后没有人为我伤怀。世途难测,命非己有,纵然修为再高,亦不过风中飘叶尔。既知如此,我又何必掬尘自闭恋俗自扰?”
想到这里,不禁仰天长叹,翻手撒落柳叶。站起身来向北看去,却见长堤上空寂寂的,已没了翁宇阳的踪影。聂冲霄暗思自己毕竟是个心智成熟的大人,且已修行上百年,与翁宇阳这样一个稚龄弱童置气实在是说不过去。他知道翁宇阳并未走远,就在前方两里处歇着,当下举步若飞,晃眼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