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飘在半空的人慢慢又踩在了坚实的土地上,虽然还难受,心却不那么空了。
一下一下地抛着手里一颗葡萄,赵晋元心情复杂地想,虽然有很多事那女童不知道,可最根本的,她竟也没说错什么。
难道事情已经简单到随便一个孩子都能明白吗?
这个认知让赵晋元有点心塞,这心塞占了一定比例之后竟把对家事的那点难受也挤得少了些。
随手把葡萄丢回盘子里,四下扫了一眼,没有洗手的地方——账户都是纸,轻易不会放水盆之类的东西。
赵晋元看看粘呼呼的手,脸又黑了一层。勉强掏出帕子擦了擦,还是粘。暗骂一声恨恨地把帕子丢到桌上,想想,又忍着隔应把粘了汁水的帕子塞回袖子里。
少年眼神闪烁,默默坐了半晌,又抽出那条帕子看。
倘若有一天瑞王府没有他的立足之地,岂不跟这用过的帕子一般任人丢弃?
不,绝不可能!
少年的唇角勾起,一点嘲讽,一点冷漠。他在羞耻什么?
他的确不能没有世子之位!不是吗?
他居然在害怕旁人的觊觎,他居然在逃避旁人的揣度!
这才是他应该羞耻的!
随意把帕子塞回袖中,赵晋元起身准备离开,忽然想起那丫头临走时依依不舍地看着香瓜的眼神,又回头拿起银叉叉了一块,唔,果然还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