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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
在我眼前交替着的画面,一会儿是浑身是血的小狐狸,一会儿是一袭白衣衫的清俊少年。
唯一不变的,是他衣袖间淡淡的木叶清香。
那袭白衣衫上沾了血渍,一片殷红触目惊心,少年的笑容一尘不染,干净爽朗,他目光温柔,笑起来,眼睛就弯成了好看的月牙儿。
我觉得他的模样很熟悉,似乎在哪里见过,可是我刚想再看得仔细些,周围突然鸦雀无声,安静得可怕。
那双覆上了我眼睛的,纤细冰凉的手轻轻松开。
又是那个清澈好听的声音,带着点遗憾——“这次,我差点就赢了。”
眼睛说不出来的酸涩疼痛,我揉了揉,睁开双眼,却发现又是一番天地。
不是刚来时刻着满壁藏文的空屋子,不是四周会以光作剑气伤人的铜镜,更不是梦中出现了无数次的立政殿,而是一个点着很多盏烛灯的地方。
火烛交映处,站着一个一身缟素的姑娘,简单挽起的长发,鬓角簪了一朵莹白的珠花,她的模样很乖巧,一双大眼睛清澈干净。
她站在那里,小心翼翼地擦拭手中那面铜镜。
那是一面很旧很破的镜子,金漆菱花的镜面上,借着烛火,看到上面还有一道很显眼的裂痕。
月光穿过塔顶古柏的间隙,柔和地落在镜面上。
“那不是一面普通的铜镜。月圆之夜,当月光柔和地落在镜面上,这镜子便有了灵力,可以看到一个人,内心深处最渴望的东西。”
正是梦中那个女子央我去找的镜子。
我问那个月光下擦拭铜镜的姑娘:“你是谁?”
她仍旧入迷地望着手中镜子,轻声道:“我没有名字,也没有人会在意我的名字,只有阿娘,会叫我一声阿囡。”
阿囡,是南方人家,对女儿的昵称,想必,她也是个生于江南水乡的女子了。
她轻叹:“镜与人俱去,镜归人未归。无复桓娥影,空留明月辉。”
同样是南国佳人,念得是同样两句诗,面前这个一身缟素的姑娘,气质却不及梦里那人的半分,而且,给人一种冷冷的寒意。
声音因为气愤而有些颤抖:“舜华在哪儿?这一切都是你搞的鬼,是不是?”
闻言,她轻轻放下了镜子,用手支起下巴,看向我的那双大眼睛,清澈而单纯。
“小公主,我讲个故事给你听,好不好?”
【十一】
“我的阿娘是陈朝的宫人,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