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说。
但是出乎意料的,郎坤北还是来了。
他来的时候很晚,已经十一点半了,还有半个小时,这看似漫长无止境的一天就结束了。
他这几日确实很忙似的,他眼底泛着青色,下巴上的胡茬都长出来了。锦缡将他拉到盥洗室,在他下巴上涂满肥皂沫,仔细而轻柔地刮着他的胡子。突然她在他发间看到了一片金星,便帮他摘了。她又拍打拍打他板正的军装,凑过去嗅了嗅。
郎坤北躲开她,过去洗掉下巴上的肥皂沫。
“郎北,你这一身的酒味,该是喝了多少?还有啊,你身上怎么有股炮灰味儿……好像是烟花爆竹的味道。我今天还听到外边有鞭炮声来着,今儿也不是什么节日,府里是发生了什么事这般喜庆的?”
她一边帮他取睡袍,一边漫不经心地说着。可是她这话落进了郎坤北的耳朵里,竟教他……想逃。
她打了他一眼,“瞧瞧你自己,胡子拉碴,魂不守舍的,都道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怎么到了你这儿,就跟遭罪似的呢?”
郎坤北下巴上的泡沫还留了一半没来得及洗。他僵住了没动,从镜子里看着身后巧笑倩兮的她。她笑得……真是让他难受啊。
“原来你都知道了。”
“郎北,我该说一句恭喜么?”
“你还知道什么?你是不是全都知道……”
“郎北你别这样,”她走过去,用自己的手帕把剩下的泡沫擦干净了。“别这样,又不是什么大事。不过……”
他忙问:“不过怎么?”
“不过嘛……我还真挺想阉了你的。”
她看到郎坤北的脸色,由苍白渐渐转为乌青……她捧着他的脸,视着他的眼,说:“北方大地的天之骄子,你何时变得这样憔悴了?郎北,你不要这样,我不需要你再为我背负那般沉重如山的担子,因为看着你憔悴,我心疼……”
他回抱住她,喉间似有哽咽:“缡儿……”
“郎北,我被关了十二天了。这漫长的十二天,好像十二年一样。已经足够了,十二天的时间里我想通了很多事情,我相信你也是一样。郎北,我已经一百零四天没有见过朔儿了,我想,若是再这样下去,我就真的要崩溃了……所以郎北,让我出去吧,我去见一见公公。”
“不行!”他将她抱得更紧了,“缡儿……现在还不行,父亲还没有完全答应我,我不能,也不敢放你出去!”
她笑一笑,无奈地说:“郎北,你信我,信我一次好不好?公公他不会杀了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