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月华的眼睛黏在了朔儿身上,时刻防范着,生怕他一不注意掉了下去。她从鼻子里哼一声:“说了,他说这是他的主意。”锦缡心虚地笑两声。阮月华看着朔儿这小模样,忍不住埋怨锦缡:“我才不信呢。你不是要给我打针就是要给坤北打针的,现在又要来给朔儿打针!他才这么小,细皮嫩肉的,拿帕子擦一下都要红上一阵子,生怕破了皮儿。你也别说什么疼一下就好了,我这打过针的人算是知道了,那是真疼!朔儿能受的了?还有啊,朔儿这么小,可他脾气却是不小的,跟你们两个一般的倔,受了这样的委屈还不得哭个好歹的!”锦缡被她说得一激灵一激灵的,心里头那跟弦本来就紧,这下绷得她更是难受了。她又觉得鼻头发酸,喉咙发紧眼眶发热。可是她只能这样难受着,干涸着。没有人知道她在哭,可是她在哭的。锦缡又把朔儿抱在怀里了,朔儿本来玩得好好的,突然被她抱起来他有些不适应,挣扎着想要回到沙发里去。锦缡把他抱得更紧了。朔儿已经要哭了,张着小手抗拒着。锦缡忽然觉得肩头一沉,她抬头,是郎北。他是真高啊,她得使劲仰着脖子才能看得到他。郎坤北的手心很热,他握了锦缡的肩头一会儿,然后拿开了她的手,解救了朔儿出来。朔儿委屈而愤怒地看着妈妈,他的小眉框都红了。然后他利索地爬向奶奶,离妈妈更远了一些。朔儿揉揉眼睛,扑进了阮月华的怀抱。阮月华看出来朔儿是困了,她把奶妈叫了过来,把朔儿交给了她。奶妈抱着朔儿进了他的小房间。然后门被关上了。郎坤北在她和阮月华中间坐下,他说:“母亲虽然心疼朔儿,但是母亲还是同意的。”阮月华默了一会没应声。她抉择了一会,终于说:“你们做父母的都舍得,我有什么舍不得的。”阮月华又说:“那就趁着朔儿睡觉的时候把医生叫过来,早打完了早了事。”郎坤北命李子林给医院打过电话去,很快,徐医生就领着几个护士到了。朔儿正在他的小床上睡得香甜,小手攥着拳头,攥得很紧。徐医生已经兑好了药,针头和针管都很小,比给大人用的小多了。可是锦缡看着那尖细的针头,仍是止不住地打怵。她看了一眼便如何都不敢继续看下去了。锦缡把朔儿抱起来,朔儿也就醒了。他才刚睡半个多小时,自然是没有睡醒。朔儿是有起床气的,从刚一醒来就哭闹不止。锦缡怎样哄他都没能把他哄好。阮月华也在一旁干着急,但是她瞧着锦缡本来是哄着朔儿的,现在就只管抱着他,茫然不知所措。到底也是心疼的,面对自己小小的婴孩痛哭着,再果敢的一个人都只能束手无策,失了方向。阮月华把朔儿从锦缡的手里抱来了,锦缡听着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