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之辈,污言秽语。妹妹听过便忘了吧,犯不着和他们一般见识。”郎乾南跟上来截过可儿的话茬,可儿见他阴着脸便不敢再多说什么,抬起手背按按眼睛,挤出一大股的泪水。锦缡头也没回:“大哥此言差矣,我治下的百姓,我就能凭三言两语同他一般见识?我还能要了他一家老小的命不成?”郎乾南遭她抢白也颇不顺气,迈一大步挡在她前头:“阿缡!你若……”锦缡停下,只管抬头看着他等他下话。然而她终是没有等到。郎坤北是什么样的人,他大哥的性子又会好到哪里去?可即便是她迁怒于他,他还是生生忍住了锦缡苦苦期盼的话——那句“你若不愿,便好聚好散”。自那日与郎乾南不欢而散之后,他们便谁也没再约过谁。就像锦缡说的,板上钉钉的事,谁也不必强着自己去做戏。然而那日坊间相遇,花雪已然作为了他们两情相悦的见证者,并且,一直致力于报道时政要闻的她竟破一次例写起了风月场上的事。锦缡看着报纸上两厢对望的人,侧面的弧度是如此相配。哪怕那一刻正处在决裂的边缘。可是除了他们自身,谁又知道呢?郎坤北锡林郭勒一役不仅吞掉了除锦系所辖小部分的整个内外蒙古,还沿着东三省硬生生切去了仲梓桦一块肉,统一划入他新增设的蒙古军区,大肆招兵买马,购进军火。就算他这样做为被政论们斥为不义之举,然而亦不影响他的任何政策出台。而锦缡自那日草原别过后便未见过他。他也一直身在东北稳定局势。就连中秋团圆节也没赶回来。不过这些都和锦缡没什么关系。这段时日她只专心拔了几个县级的军阀首领,端了几处土匪窝,减负政策还是硬着头皮实施了下去。那日如意坊中从那两人的对话里锦缡听出了端倪,将东城镇守使斥责了一番,命他严抓私自贩卖烟土、私开烟管一事。暂时,没有战争,她也只是偶尔简单地做着各种席间应酬,日子悄无声息地溜走着。然而锦缡翻着废弃的旧历,尽管这旧历在这两年间被政府废弃了,但是人们过节也还都得按着这旧历的来。九月初九重阳节,近了。那是一早定下的,锦缡与郎乾南的婚期。老太君离世百日刚过不久,锦宅各处惨淡的白布刚刚撤下就要换上这般浓重的红。浓得让人难以接受。一时之间婚贴都已发送出去,锦缡也暂停了衙门的事务,交给牛世昌、汪凯奇、邓清露共同打理。秦彤玉和郎湘一直陪着她,郎湘也没管去避什么姑嫂之嫌,锦缡自然是更不避讳这些的。季逸云本还絮叨着冲一冲喜没准锦澜城的病就能好了,不料女儿成婚的喜气一点也没影响到他。父亲的身子还是很不好,连出席婚礼都不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