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闷。
这变故来得太突然,全场人中也就只有郎坤北做了反应。他照着锦缡膝行过的路线,原路走来,站在她身后。瓷片碴子在他的脚下发出了咯吱咯吱断裂研磨的声响。
郎坤北低头看她,她已经哭得要背过气了。
他蹲下身子托起了锦缡已经发紫的双手,她的手一直被反剪着绑在身后,现在是一丝一毫都动弹不得。郎坤北一圈圈一道道给她松了绑,他解得很仔细,比脱女人的衣服更仔细更耐心更温柔。他最后将绳子从她脖颈上自前胸拿过来。他探头看一眼,她衣服胸口的裂痕修补得很好。
他又伸手摘了她的帽子。泪痕涟涟的一张脸,黏着几缕发丝,暴露在了所有人面前,和一架架闪过镁光的相机面前。
那镁光刺激得锦缡睁不开眼睛,她听着郎坤北的声音在她头上响起,低沉悠扬的一道,连惊讶都是云淡风轻,根本懒得做作:“原来是锦小姐。”
李子林适时地滚出来认错:“锦小姐?是您啊!我还当是刺客呢,哎呦您看这不大水冲了龙王庙嘛,自家人不认自家人!您看这误会了,都怪我……夫人您别瞪我啊,都是我的错,您只管打我吧!”
阮月华瞪着李子林:“可不是得打你!你主子糊涂,你也糊涂!”
锦缡抽抽鼻子抹抹眼泪,这个李子林声情并茂的,可比他主子会演,连台上的老生都没他演技好!她抬眼看郎坤北:“管好你身边人的嘴巴,谁跟你是自家人……”
李子林张大了嘴巴伸长了脖子。她哭的久了,鼻音重重的,偏生声音又是很轻很细的一道,连她自己都意识不到,这句话连嗔带怨的,说得多酸呢!
季逸云也看着自己的女儿,除了流泪,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缓缓地伸了手,抚上锦缡的肩头。锦缡又膝行两步,猫儿一样扑进了母亲的怀里。季逸云紧紧地搂着她,就像是一撒手她就会飞了一样。
阮月华推郎坤北一把:“还不快给阿缡妹妹陪个不是?”
郎坤北不为所动,一动不动。
这花厅里边都是人,都是不一般的人,这个时候正是郎家树立威望的时候,而坤北也已经是郎家的掌舵人,她又要维护自己儿子的脸面……可是姑娘家家又是最要脸面的,坤北就这样把人家当个刺客抓进来羞辱一通,真叫她难办呐!
锦澜城来到郎坤北的身后,他说:“缡儿能平安回来,还要多谢坤北对她一路的保护照拂。”
阮月华惊讶于锦澜城的话:“澜城不怪他冤枉了阿缡就好。”
锦澜城摇头:“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