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他乃是范允文,令名素著的一代俊彦国士。于是也不瞒他,干脆说道:“蔡将军这个症候,实是在北征并州之时便耽搁下了,又受了风寒,已是愈发加重了。”范成仁闻言,不禁沉吟道:“依供奉看,栖松这病与性命可有相干?”张太医叹了口气:“范大人极是高明,自然知道人若病到这个地步,实非一朝一夕。若当初蔡将军初入京之时医治,慢慢调养,尚有七分痊愈之望,如今纵然是金针国手瞿弘毅重生亲至,亦只能聊尽人事而已。”
范成仁听得此言,心情沉重地点点头,那张太医便拱手告辞。莫琰只是呆呆出神,甘云在一旁听得半懂不懂,但心下隐约明白自家大人已是病入沉疴,不禁怔怔地流下泪来。
范成仁见到他这副模样,叹了口气道:“你且不要这样,世上之事哪能就这么几句话说定了的。先领咱们进去罢。”甘云忙拭了眼泪道:“是。”
蔡奋翮正在屋内与薛慕晴说着话:“慕晴,这些日子累你时时汤药服侍,栖松心下真是过意不去。”薛慕晴暗忍悲辛,勉强笑道:“又来说这些见外话了,慕晴既是做了你蔡家的媳妇,服侍夫君岂不是份内之事么。”蔡奋翮微微一笑,心下暗自难过:“慕晴,我原来许诺要在战事平定之后风风光光娶你进门,只怕我真的是没那个福份了。其实人无不有一死,夫死有何憾,可是我就这么抛下你孤苦伶仃的一个人,着实放心不下。”想到此处,不觉柔肠寸断。见薛慕晴双目之中带着凄然之色,他只得面露微笑,将姑娘的手轻轻握住。
他正自伤怀,甘云已是领着范成仁和莫琰走了进来:“大人,范大人和莫姑娘来啦。”蔡奋翮微微笑道:“两位请坐,蔡某不能起来招呼二位了。”薛慕晴便起身笑道:“二位请先坐着,奴家去给你们烹茶。”
范成仁脱了蓑衣交与甘云,一面瞧蔡奋翮,见他又瘦了一圈,心下暗叹,忙笑道:“栖松不用着忙,只管躺着罢。太子殿下今日往中书省去了,所以不能前来。他还特地嘱咐我记得问问你想吃什么,他便可教东宫典膳厨遣两个厨子到你府上来现做了与你吃呢。”
蔡奋翮微微一笑:“多谢太子殿下如此记挂。只是殿下去了中书省,允文兄又到了我这里,兵部每日里事情繁多,岂不要忙坏了秀成一个人。”范成仁笑道:“所以我也不敢在你这里多呆,稍坐一会儿就得回去。秀成为人慷慨洒脱,军需支应之事极是繁琐,也真难为他耐得住性子。”
蔡奋翮笑了笑,又问道:“如今中州战事如何了?”范成仁便道:“还算顺利,停云用的是步步为营的战法,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