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他不怕皇上治罪?”陶仲文眼睛一下瞪得溜圆。随便报个rì期糊弄当今天子。以喜怒无常著称的嘉靖皇帝?嫌命长了,还是豪赌?
“他说半个月的话,时间倒是宽裕了,可先前的气势不就没了?皇上之前给他设置了个三天的期限,他自己也这么给自己限定,以皇上看来。他很可能只是说顺口了,或者根本不了解施工的知识,说明他不是无所不知,有缺点,而这缺点偏偏又无伤大雅……”
邵元节惨然一笑:“如果都是他算计好的,老道真是无话可说,只能说此人是天生妖孽了。”
一时间,陶仲文心中千念百转,竟是无言以对。
良久,他才缓缓开口:“师兄也无需过虑,如果小弟的推测不差,那张孚敬已经跟其搅在一处,以孚敬对皇上的了解,提前设计有所设计,也不足为奇。那刘同寿人品虽不堪,但人却聪敏异常,将孚敬所授融会贯通,也不是什么难事。”
邵元节点点头,“师弟言之成理。”
不管是不是,他更愿意相信是这样,他实在没办法接受,一个刚恢复神智半年的少年,比他这个看着皇帝长大的人,更了解皇帝的心思。
“小弟忧虑的是……即便拖延工期无伤大雅,反而更增皇上的兴致,不过,这也是一把双刃剑呐!一旦他的布置没法令皇上满意,那他先前下的这许多功夫不但白费了,还会成为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他,就这么有信心?”
“为兄又何尝不忧?只是那黄锦本就有意与小贼亲善,得了皇上严令之后更是变本加厉,将一个交泰殿守得水泄不通,连他那个干儿子都是许进不许出,他自己更是没有踏入殿中一步,皇上明明急得不得了,也不肯坏了规矩……你说,这叫人如何下手?”
觐见的那天,邵元节就已经看出势头不对了,他又怎会甘心让对头顺顺利利的搞建设?可一动手,他才发现一个让他绝望的事实,这一次,皇帝相当之认真,动了真格的了,他要不知死活的撞上去,后果真是难以预料。
于是,他缩了。
也正因如此,他才如此暴躁,愤怒只是一方面,更多的是对未来的恐惧。
见他这幅模样,陶仲文也不好再说什么,连在宫中根深蒂固的邵元节都无法可想,他初来乍到,又能有什么办法?最终也只能听天由命,祈祷刘同寿算得没那么准了。
正对坐无言之际,门外有人弱弱的通报道:“掌教真人,陶师祖,刘大人和谢大人求见……”
“刘大人?他算是个什么东西,谁让你管他叫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