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为了打压李贞的窜起而临时结成了同盟罢了,而今安西弹劾案已然过去,双方合作的基础已然动摇,若不是中书令萧瑀突如其来的一手,双方只怕早就坐不到一起了,这会儿各为其主,也属正常之事罢,当然,李治若是真的出了头,对双方来说都是个天大的麻烦,在这个意义上来说,彼此还是有一定的合作可能性的。
“叶侍郎说的不错,只是假作真时,真亦假,却也不能掉以轻心罢。”苏勖点了点头,斟酌了下语气道:“老朽以为有些事情还是赶早不赶晚,纵然其势无法阻挡,可稍缓上一缓却还是可以做到的,叶侍郎以为如何?”
苏勖说得虽含糊,可叶凌却听得很明白了,那话里的意思就是要吴王一系的人马配合着在朝议时给李治下绊子,不能让李治如此顺利地便出了头,也不能让李治轻松地拿到太大的权力,从而为将来从旁整垮李治埋下伏笔,这一条倒是符合吴王一系的需要,毕竟李治势大,对双方都没有丝毫的好处,不过叶凌却并没有马上表态,而是扭了下脖子,看向了越王府的方向,意味深长地笑着道:“苏侍郎此言大善,可那一头却不知会如何行事,不可不防啊。”
苏勖乃是当世之智者,如何会不知道叶凌说的是甚子,实际上苏勖一早就在怀疑老萧同志的折子与李贞脱不开关系,也派出了“思泽”的人手去加以查证,可惜却一无所获,此时听得叶凌提起越王府,心头顿时大振,飞快地皱了下眉头道:“叶侍郎多虑了罢,风刮得大了,满城都是风沙,谁又能幸免得了,老朽以为那人不会不清楚此事,真到了那等份上,那人未必就能甘心下气,叶侍郎您看呢?”
不独苏勖吃不准越王府一系人马的底细,便是叶凌对此也头疼得很,他并不以为越王府就一准会坐看李治势大,可却摸不清李贞到底会如何应对此事,一时间也有些子拿不定主意,默默地寻思了良久,将朝局揉碎了,反复地掂量来掂量去,这才长出了一口气道:“也罢,苏侍郎打头好了,某附个骥尾可也,时候不早了,明日还得早朝,且容某先行告辞了,回见。”话音一落,也不给苏勖出言挽留的机会,起身便出了听涛轩,径自下楼去远了。
见叶凌要走,苏勖并没有出言挽留,也没有起身相送,兀自默默地坐在几子后,一张老脸上神色变幻个不停,好一阵子之后,长出了口气,霍然而起,大步行到窗前,看着阴沉沉的天空,喃喃地自言自语道:“起风了,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