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唐军的敌手,一个冲锋便能快地解决战斗,其实根本用不着如此慎重地等到夜幕降临,之所以如此,只是因为李贞在担心这一件事——军心!
战争本身是残酷而嗜血的,军队不能没有杀气,而杀气的培养必须靠充足的鲜血来浇灌,没有经历血腥的军队哪怕训练得再好也只是支中看不中用的童子军,可麻烦的是:过犹不及,过度的血腥不但无法培养出铁血的战士,反倒会有两个极端——要么成为一支滥杀成性的兽军,要么整支军队承受不住血腥的考验而全军溃散,很显然,这两个结果都不是李贞所能接受得了的,而李贞将要执行的这个作战计划绝对的血腥,甚至可以说是极为残忍,对于手下这帮子近半没见过血的新兵能不能经受住考验李贞实在是没有绝对的把握,而这正是李贞迟迟不下达出击令,非要等到夜晚来临的缘由所在,毕竟夜幕也算得上一种很好的遮羞布,能让血腥看起来不是那么的刺眼,尽管如此,罪恶依旧是罪恶,可李贞也就只能拿“对敌人慈祥就是对自己残忍”这么句不怎么靠谱的话来不断地安慰自己罢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初春的夜本就来得早,再加上末时刚落了场雨,这天就黑得更快了,才不到酉时四刻,夜幕便将阿什克岭山脚下的草原笼罩在了一片黑暗之中,奚利族人的营地里很快便燃起了篝火,阵阵烧烤的香气掺杂着欢歌笑语声飘荡了起来,令潜伏在山腰处的唐军官兵好一阵骚动——因着赶夜路深入敌腹之故,这一路行来全军上下就没吃过一顿热的,全都靠又硬又难吃的干粮撑着,嘴里早就淡出了鸟来,可闻着香气、看着篝火、听着欢笑,自身却不能享用,那等憋屈自是令人难熬得紧,这不,立马就有人熬不住了——步丙营校尉游思凡压低着身子爬到了正在察看动静的李贞身边,压低了声音道:“殿下,是时候了,出击罢,就这么点人,还不够当个早点的,趁着这群蛮子吃喝得开心,正好杀他个措手不及,属下请令出战,就末将一营人马绝对能在一柱香内荡平敌营,若不成,末将提头来见!”
游思凡说得高兴,边上几名骑兵营校尉可就不乐意了,刘旋风、沙飞驼在军中资历尚浅,倒还只是敢怒不敢言,可骑丙营校尉林挺乃是老资格的军人,哪能容得游思凡这等后起之秀来抢功,毫不客气地将游思凡挤到了一边,口中没好气地道:“去,去,去,要突袭也是骑兵营的事,啥时辰轮到步兵也来冲营了。”接着,也不管游思凡正怒睁着双眼,扭头看着不言不动的李贞,陪着笑道:“殿下,该可以出击了,末将愿率部出击,不拿下敌营誓不为人,殿下,您就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