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了绿珠恭恭敬敬地站在榻前。梁大叔满脸谄媚地笑着,吩咐道:“珠娘啊,爹妈也舍不得你,但还不是为了你兄弟。以后跟着公子,你要恪守妇道,要敬重夫人,要尽心侍候公子。”旋即又道:“公子,珠娘就交给你了,小民夫妇就此告退,公子请慢用!”
这最后一句话差点让卫平摔个跟头,有这么说话的父亲吗?他甚至怀疑绿珠根本不是梁大叔夫妇亲生的。当然,在村子里住了将近一月,卫平对此地的风俗也有所了解,知道若是换了别家,依然如此,倒是不是梁大叔夫妇更加刻薄。只是这样对那些少女来说,却太不公平。
不过,卫平也知道这世界上不公平的事情太多,公平只能是相对的,所以他很快便恢复了平静,将梁大叔送出门外,叮嘱道:“梁大叔,自古道,财不露白。大叔今天得了这一注大财,还望谨慎些,趁早隐姓埋名,远遁他乡,方为上策!”
梁大叔嘿嘿笑道:“不消公子吩咐,在下全家已经收拾停当,即刻便要远离,这些屋舍牲畜,就一并送与公子吧!”
他是个明白人,懂得轻重。这一百两黄金,确实是笔足够令人眼红的飞来之财,但真正促使他马上离开的,并不是这一百两黄金。自古民不与官斗,无论卫平刚才说得多么在理,石崇都不是他惹得起的人物。他把女儿转卖给了卫平,石崇由交趾归来,必定会找他的麻烦。所以,他惹不起,只有躲得起了。
果然,只片刻功夫,梁大叔一家就背着行李,忽然出了村子。他们都是走惯了路的山民,转眼间便去了老远,渐渐不见了踪影。像这样一个普通人家,得了钱财只要不大事张扬,随便跑到哪里买几块地,做几件小生意,还真不会引人注意。
卫平没想到这位梁大叔行事还真够果断,不由放下心,转身回了屋内。
屋子里,梁绿珠朝着他盈盈一拜,轻启朱唇,面无表情地说道:“公子是想听婢子歌上一曲,还是想让婢子侍寝,但请吩咐。”
卫平听她声音,娇柔宛转,看她表情,却是冰霜一片,不由摆了摆手,道:“梁姑娘请坐,某有话问你。”
梁绿珠倒也没有矫情,缓缓跪坐在榻上,却依然不苟言笑。
屋里没有第三个人,这样一个如花似玉的美人儿就在面前可以任他采撷,卫平也不免有些失神。但是,看到梁绿珠冷冰冰的神情,他又很快镇定下来,点了点头,道:“梁姑娘,在下卫平,现居奋武将军,拜闻喜乡侯。”
梁绿珠倒是有些意外地看了卫平一眼,起身再拜,淡淡地说道:“婢子见过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