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氏反倒哭起来。
“我这是做的什么孽呀!一对儿女都来折腾我!好人不做,都去做鬼!你把我的命拿去!拿去啊!我也不做人了!”她情绪激动地撕拉自己的胸口。
李舅母来回劝,陈氏才渐渐止住哭,眼瞧着刘贞缩在一边,瘦高瘦高的,低着头看不清神情,只觉得她又可怜又可气。
陈氏不说话,由李舅母扶着回房间休息。
刘贞抱着胳膊,看着陈氏佝偻了不少的身影,心里也是酸楚一片。
我究竟有几个心意?
刘贞使劲回想,当年的小吕贼,记忆模糊一片,满脑子记得的都是赵三郎的脸。
未来,很多年以后,我回想起赵三郎,是否也会如现在记忆吕湛一般,模糊不清呢?
一个瓷瓶映入眼帘。
刘贞抬眼一看,是刘钧。
“妈妈下手没轻重,你就算不擦身上,手上也得擦擦,看着难受。”
刘贞接了瓷瓶,慢慢涂抹起来。
“阿钧,你还想娶娇娘?”
刘钧点头:“我知道你们都嫌弃她。”
刘贞看向刘钧,看他尚存稚气的脸,嘴上已经隐隐有了绒毛:“那你们会离开京城么?如果真娶了她。”
刘钧切了一声:“京城好活人,我才不走。”
“那,那些闲言碎语……”
“迟早会没有的,迟早大家会忘记的。就像你我都不知道小吕贼的妈妈阿顾的破事。十年不够,就二十年好了。”刘钧乐观地道:“二十年不行,三十年,四十年?反正我们还年轻,活的久。”
刘贞想着赵休,“若是三十年,四十年不见面,你会忘记她么?”
刘钧摇头:“谁能够记住一个见不着的人三四十年啊。可……要为了三四十年后不记得她,现在就好生难受。”
“是啊,好难受。”
第二天开始,陈氏就不许刘贞和刘钧出门,一旦要出门,她就坐地哭骂,惹来四邻的窥视。
幸好,郑婉娘派了丫鬟来接刘贞,才得出那四方小院。
“听李舅母说贞娘最近读了不少书?”郑婉娘因为怀孕,体热穿的很薄。
刘贞笑笑:“舅母太夸张了。只是我想把字先认全了再说。”
“贞娘做了官娘子,自然要打理家务,多读书也好。”郑婉娘也听说了谢廷求亲的事。
刘贞无法纠正郑婉娘的说法,在改变陈氏心意,回绝谢廷之前。
郑婉娘见刘贞不肯多说婚事,便引话说想去美禄雅酒,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