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然间,原本熙熙攘攘的大街,瞬间一空。
雨点带着泥土的腥气,啪嗒啪嗒地砸下来,很快如瓢泼般,哗哗地下。
刘贞淋了一身的水,反倒是可以畅快地表达内心的失魂落魄。
若是回家被问起,只需道是被雨淋了,才脸色难看,不想吃饭。
夏天的雨,来得快,去得也快。
刘贞拖着湿哒哒的衣服鞋袜,才走过斜街,天就放晴了。
火辣辣的太阳,比雨前的还要毒,照在身上刺一样的疼。
其实离开赵三郎也并没有怎样,她只是有些难过,可是再难过,又有当年那样难吗?
当年的吕湛,可是和她自小的情谊,她又照顾了他母亲顾氏三年,最后不还是挺过来了?
刘贞靠在街边脚店侧面的廊柱上,拧了拧发沉的湿衣服,打了个喷嚏,却是隐约听到脚店二楼传来了乐曲。
应该听过,很熟悉。
是,是伊州曲。
“阿姊,还记得伊州曲吗?”
“凉州曲还是你教我的呢。”
“你听好。这便是伊州曲。”
“意中有个人,才会面,便相思。心中多少事,语难传。”
“拟待不寻思,只愿身似月亭亭,千里伴君行。”
赵三郎,赵三郎!
刘贞的心猛地如遭雷击,眼泪喷薄而出。
赵三郎和吕湛怎么能一样呢?
赵三郎是那样一个真诚仁厚的人,是那么那么地喜欢她,是要为她与所有人抵抗的人啊!
她这般被吕湛嫌弃的娘子,却在赵三郎眼中如珠如宝,要娶做妻子的啊!
“阿姊,人世无百年。”赵休的声音充满蛊惑,仿佛很远又仿佛很近,“和我,免使光阴虚度,可好?”
好好好!
赵三郎,我说好。
刘贞难过的仿佛身体里面什么在叫嚣一般,撕心裂肺,她不想再压抑了,原地回身,原路返回,再向赵休远去的方向追去。
酷热的太阳,晒得人眼睛都睁不开了。
她拼命地跑,拼命地跑,街景后退,人海褪色,她的眼里只剩下赵三郎离开时的身影。
直到迷失了方向,再也跑不动了,刘贞才依着墙壁,歇息。
“见也见了,追也追了。”寇央站在她面前,眉眼冷峻:“你何时启程?”
刘贞却是站直了身体:“我不走了。”
“怎么?”寇央眼色不善起来:“莫非你想反悔?官家已经知晓你这个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