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墙,分外感慨,这一别不知何时能回了。驴车走在驰道上,压过初秋的渐黄芒草,很有些萧索的味道。就如同远处天边的秋阳,投出城池的黑影一般。
“阿姊,”走了好一会,刘钧一指无边田野上矗立的凌阳城,“你看那个人好像是吕湛。”
刘贞一转头,却是残阳若血,土城若丘。
“那么远,你看个鬼的吕湛!”这个刘钧耍什么人!
“哎哎~说笑嘛,你看离开凌阳,大家都不开心。”
“一点都不好笑。”刘贞负气,身上挂着几个包袱,奋力走到前面跟陈舅舅聊天去了。
刘钧却是嘟嘴小声道:“分明是吕湛来着,那城头挂着他的帅旗。”他可是当过兵的,认得军旗来着。
几天一路都是走的官道,宽敞平坦,零星也遇上几家南下的,但人家俱是高头大马、鲜衣奴仆,实在不是陈刘两家能结伴通行的。加上李舅母有孕在身,实在走得不快。
刘贞喂了那拉家什的驴几口豆渣,自己也喝了些水。虽是秋日,但是正午依旧炎热,行动起来,汗如雨下。
却是李舅妈突然呕吐起来。
陈家舅舅好不心疼,陈阿公连忙从驴车上下来,顺便抱下了陈大娘,让李舅母坐上,又是递梅子又是扇扇子,还真忙活。李舅母还是难受。
陈氏心疼陈阿公和陈大娘,看李舅母这做派,很是怀疑:“他舅母,你中午是不是吃坏了东西?”
李舅母一听陈氏的口气,就知道她什么意思了,当时就不太高兴,边呕边说:“行车在外的,大伙都吃一眼的干粮。”
陈氏道:“既没吃错,还吐了那么久,一定是你刚才吃的太多。弟妹啊,这怀孕的女人能吃,但也不能吃到撑得难受,再吐吧。”
李舅母听陈氏说难听,立马挺直腰,要说回去,却是一阵风吹过,刮得李舅母胃酸一涌,张嘴就”哇”地又吐了起来。
陈家舅舅连忙说陈氏莫要再跟李舅母计较云云。
陈氏非说李舅母是吃多才吐的,怪谁?
李舅母好容易吐停了,恹恹道:“阿姊,我就是在吃多,这会儿该吐的也都吐完了。实在是难受,总是闻到腥巴巴的味儿。”
李舅母这么一说,刘贞似乎也闻到了,使劲嗅嗅,还真是有腥味。
刘钧也说他闻到了。
陈家人自幼在肉摊长大,杀牛宰羊都不觉得腥,自然闻不到。
陈家舅舅叫众人在这里找个阴凉地等等,他去前头看看去。若真有人宰杀牲口,就找个小路绕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