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穷人家的女孩都做过典妾,刘贞有邻居家中就有。或是拿了银子给家里盖房,或是给兄弟娶妇,或是自己做嫁妆,都很便宜。
刘贞却是觉得像婉娘这样自矜身世的人,不可能和这婆子一样的想法,不然之前筵席上也不会弄出那么大的事故来。
像是瞧出刘贞脸上的不服气,那婆子笑道:“贞娘气性如此之高,不知婆家何处?”凌阳人最是喜好把人挤兑到墙根,才显得自己理正。譬如陈氏对田驴儿,又如这婆子对刘贞。
刘贞梗住了。倒是陈氏笑得矜持:“贞娘自小定的娃娃亲,是临江的谢家。临江谢家你听过没?没听过?那也正常,那可是世代书香的高门府第,女眷都能簪金穿丝的。前些年兵荒马乱的两家断了联系。但都惦记着这桩姻缘,只待咱家出了孝便来迎亲。”
那婆子脸上悻悻地,转过头去与别人聊去了。
陈氏自拿了赏赐便有些坐不住,此刻心情舒坦,便叫刘贞好生坐着吃饭,她先回宿处把钱财放置好,不然一会喝了点酒,恐怕误事。
刘贞吃了些饭菜,又不喜和那些婆子汉子混做一团,赌牌喝酒。便径直走了出去,不敢走大路或是任何能碰上贵人的地方,只那么信步游走,竟是不知不觉走到了方才办筵席的地方,案几还在这里没有收走。刘贞正准备换条路回后厨,突然听到大堂台阶阴暗处似有声音,她嗖地躲到了拐角。
“观音娘,自上次一别已有多时,我做了些诗文,想请你指教一二。”是个少年的声音,绝对不是内侍,刘贞很肯定。
接着听到那名叫“观音娘”的女子,轻轻“嗯”了一声,余下声音太小,有些听不清。
刘贞心下鄙视,这定是对偷情的野鸳鸯。指不定是宫里的某位娘子和殿前司的郎官。刘贞进了行宫后也涨了些见识,知道了殿前司就是民间说的御林军,保护皇上的。
她悄悄看去,灯光昏暗看不大清,只见那“郎官”身材高大健壮,却非常不合适地穿着儒生的大衫,像是偷穿了别人的衣裳,显得很是别扭。倒是那小娘子身形娇小,有些眼熟。
刘贞不敢惊扰这对“有情人”,在民间这种事见多了,若被人发现,指不定惹上一身骚,更何况是官家的地方?她悄悄隐了身形,从一旁转了个道回后厨。
在后厨的门口,刘贞碰上了回来的陈氏,灯火晦暗看不清陈氏的表情,但是分明就能感觉到陈氏很是慌张。
“妈妈这是怎的了?我喊你几声都没听见。”
陈氏一看是刘贞,立马拍拍胸脯,自语道“骇到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