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政容审还是面带笑容,“爷爷想要早点抱孙子,已经念了许久,就我一直不孝顺,正好这个日子不错,他们就说把事办了。反正我也挺喜欢她的,天天见着岂不更好。”
宗政容审一直在笑,从见了聂柘霁和轩芜溪他就一直在笑。笑得人心里空空落落,寂寥而感伤。
可是他一直在笑,眼睛眯起来,有很亮很亮的光。
聂柘霁知道,独大村的规矩,不与外界通婚。这是几代人定的规矩,任何人都不可能反抗。
宗政容审的爷爷不姓宗政,他姓孔,是上任的村长。宗政容审家只剩宗政容审后,他就把位置传给了儿子,带着宗政容审生活。
没有让宗政容审过去,而是他过来。宗政容审说,爷爷说怕他在别人家住不惯。
宗政家的门,是一定要守住的。宗政家的香火,也是绝不能断的。
宗政容审说这些的时候,还说他笑话了爷爷。你又不是神仙,你说不断就不断,要是哪天突然断了,看你怎么办。
吓得爷爷天天抱着他睡,就怕他突然飞了。
宗政容审也非常孝顺,从小到大,从不违背孔爷爷的意愿。
他说他与孔爷爷相依为命十几年,孔爷爷在他心里比他父母还只要,他唯一的愿望,就是长大后好好孝敬孔爷爷。
轩芜溪突然有个笑容,扬起了脸,抑制眼里充盈的泪水,“那恭喜你。”
宗政容审还了她一个相同的微笑,“你也一样。”
两个人都忙转过身去,聂柘霁站在远处,只能看着两人背对而站。
那时候,有风的吧!风起,便可以说是眼里进了沙子。
你们不用掩饰,因为背对而站。谁也看不见谁伪装的笑脸,谁也看不见谁掉下来的泪。
他们没有再说话,各自离开。一直不能和平相处的两个人,最后还是不能和平相处。
那时熟悉的树林,又变得陌生。每天从树林里穿过的风,从没那么凛冽过,吹得聂柘霁的眼睛,也隐隐作痛。
聂柘霁靠住树,知道三个人的天空,不会再回来。
他安静的弹自己的琴,宗政容审吹他的笛子,轩芜溪弹古筝。
然后,他们二人开始争吵,无休无止。那时候,以为那是永远。
永远都在想谈琴的时候,就叫来他二人。开始各自摆弄自己的所爱,有风过的时候,将三人的曲律吹得东倒西歪。他们都听不到完整的旋律。
他们二人就会为弥散在风里的旋律争吵,聂柘霁就安静的弹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