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回头,回头有什么用,一回头她就会看到他的眼睛。
他的眼睛会说出一切的。
他希望她能救他的父亲。
戴小血尽量克制着自己激动的情绪,一张脸伪装得恰似一张戏子的脸谱。僵硬得近似麻木,麻木得近似弃绝。
他现在才发觉自己在这个人面前表露出太多的情绪,这本不是他所希望的。
戴小血道:“难道你有那独门解药?”
郭榆道:“不错。”
尽管戴小血竭尽全力地克制着自己内心汹涌澎湃尤似江水决堤而出的情绪,但是当他听到这两个字时,心头还是不免为之一震。
女人啊女人,不可思议的女人。本可以把事情做得直接一些,却非要绕一个大弯不可。他想。
戴小血只缓缓道:“哦?我凭什么相信你。”
其实在他的心里已经深信不疑了。
因为他是一个聪明的人。他早就知道郭榆与那三个虬髯大汉是有一定的瓜葛的,也知道,女人,本就是不可思议的。
这时郭榆已经从怀里取出一粒圆滚滚的青丹,手脚利索一声不响地喂戴东阳服了下去。
喂罢,郭榆又从房里的壁橱上取出了纸笔。
郭榆看了看戴小血,见到他兀自如雕塑一般,头也不回,一动不动,她的心忽的冷了下来。旋即,郭榆执笔伏案,窸窸窣窣地在纸上写着字。
戴小血由始至终都没有回头看她一眼。
但他的心确实不再比原先那样的痛苦,因为他知道,父亲的毒伤可解矣。
郭榆写罢停笔,看着戴小血的背影,神色为之黯淡,心头竟隐隐有一丝失落感。她道:“作外敷伤口所用的几味草药我已经写在纸上。”
没有回答。
沉默。
一阵沉默。
“我走了。”
没有回答。
沉默。
一阵沉默。
郭榆泛红的脸掩盖不了她的失落。她只觉得茫茫天地间,唯独只剩她一人。
她已走到门口。
她还是忍不住道:“你明知道我是女儿之身,为什么还要对我说那样的话。”
依然沉默。
“你说如果我有一个妹妹你一定会喜欢她的。”
戴小血还是没有回头,但是他却说话了,说出的却是一句教天下所有女人听了都会心碎的一句话。
“喝醉之后说的话,又怎么可以当真?”
郭榆推门而出,只因她的眼泪已经流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