惯了一次行法就要几十几百两的术士们来说不算太大,可是对于这个村子来说,只怕是把他们零敲碎剐了都凑不齐这个数目。村长急得都快跳脚了,他声音中几乎带着哭腔对冯七说道:“冯七哥,你和我们村也打了这么多年交道了,也该知道我们村子什么德行。你……你就是把我们全村老小都卖了,也凑不够这两百多两银子啊!”
“别,要是真把你们都卖了,说什么这个钱也都凑够了——可我卖你们干嘛?这钱又不是给我自己要的。”冯七两手一摊,“要不这么着,零头我给你们抹了,两百两就成。上面要是问下来,我替你们解释。这样总成了吧?”
村长的脸上也不知道是哭还是笑,他缓缓退入了人群之中,诸人就围成一圈开始商量。商量来商量去,最终一家又出了一位老人,这么十几位白发苍苍的老者就一齐走上前去,普通一下跪在了冯七他们身前,依旧是村长作为一族之长发话:“冯七哥,我们刚才合计了一下。就算是每家每户把存的现银掏光,恐怕也凑不出这个数目来。您就发发慈悲,只要你能给我们汪家坪的人一条活路,我们下辈子当牛做马都记得你的好。”
“我给了啊!”冯七截口说道,“都给你们抹零了,还有什么不满意的?这一下几十两银子飞了,上面保不齐还要找我的事。要是我这排头被撤了,你们养着我啊?”
“那不若冯七哥你在村子里看着拿,有什么拿什么,值多少你开数。只要凑够了两百两银子……也成!”另一位老人说道。
冯七立刻就乐了:“呦呵,还给我玩滚刀肉?我告诉你们……”他的话还没说完,一只手就已经拦在了他的嘴前,不让他继续说下去。冯七看清是谁的手后面色立刻就是一凛:“三哥。”
祁三腮边的肌肉缓缓拉动,缓慢的就像是在树上匍匐前行的蜗牛:“可以,更换;替代,不行。”
陈九从另一旁走了上来,又压低声音跟祁三交谈了几句,随后走到了跪着的村长面前,伸手就要拉他起来:“汪老丈,诸位老丈,都起来吧。三哥刚才说了,我们可以换法子……”村长脸上顿时一喜,然而陈九继续说道,“可是你们村子里只怕真没什么东西,估计是要把过冬的口粮抽走一半才够数,所以你那个法子不成。”于是他又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你先起来……”
“不……不成,陈九哥,要是这样我还不如就跪死在这儿……”
“那你就死啊!”冯七冷笑道,“要是不想听三哥的主意,你就跪,慢慢跪,跪死了我们再提那两百两的事。”